韩啸也没想到,那楼船之上,竟然会有一位仙官在。
转念,他神情一肃,看着那道人怒喝:“既是大楚仙官,难道不知仙凡之别?擅杀我治下驿长,还不下船认罪!”
头顶金印挥洒灵光,将韩啸的声音渲染出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感。
楼船下层,不少撑船的船夫都神情一僵,畏畏缩缩的弯下腰,要躬身跪拜。
“哼!”
楼船上的道人面色难看,冷哼一声,将那些船夫惊醒。
“我乃青霄岭尚灵观外事长老余华,青霄岭不属于河远县治下,何来认罪之说?“
道人懒得和韩啸纠缠,手中拂尘一扫,一道青光击在金印之上。
“嗡——”
金印震响,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那挥散的灵光也摇摆不定。
原本被定住的河水开始缓缓流动。
所谓水无常势,流水不腐。
以玄黄之力邸定山河,需要莫大的威能。
韩啸不过代县令身份,不说对县令金印掌控之力有几分,就是儒道修行的道行,也没到能定住江河的地步。
随着水流,大船缓缓下行。
韩啸沉着脸,跳下战马,一步步往河岸边走去。
“呵呵,不劳相送。”道人看着韩啸,忽然长笑一声道:“若你心中有怨气,可吟诗一首,等百年后贫道故地重游,说不定还能凭吊一番。”
他一个堂堂宗门长老,炼气六层的修行者,被一个凡人几番折辱,余华道人心中自然气结。
此时出声,是在故意挑衅。
儒道修者,除了掌控天地之力,有玄黄之力加持外,并无太多异处。
特别是寿命,大多数的儒道修者都活不过百年。
韩啸面沉如水,双手拱起,向着前方河面缓缓下拜。
“现在这般大礼也无用,贫道——”
道人话没说完,就见韩啸挺身而起,双目圆瞪一声暴喝!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楚人皇拳锋之前,便是我大楚的天下——”
“轰——”
随着韩啸声音落下,方圆十里,天地震动,无尽玄黄色灵气滚滚如潮,蜂拥而来!
那灵气幻化为一个百丈大拳头悬在半空。
韩啸深吸一口气,看着大船上面露惊恐之色的道人,脸上闪现一丝畅快。
每借用一次天地之力,他与此方天地的契合就能多一分。
这方天地对他的排斥也就小一分。
等他日突破高等级修为,招来雷劫时,天地认同与否,就决定雷劫威力的大小。
这可不是闹着玩。
“大人恕罪,贫道知错,还请收手!”道人浑身战栗,看着头顶天倾般的灵气拳头,连忙惊呼出声。
所有的傲气,在强大实力面前都只是个屁。
“韩县丞,小惩大诫便可,莫伤了和气啊——”
韩啸身后,一身黑甲的夏成山高声呼唤。
只是这声音里,多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一队穿着黑色半身甲和黑色长袍的仙卫飞驰而来。
让自己罢手?
韩啸心中冷冷一笑。
自己好不容易凝聚天地之力,现在罢手,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楚律,杀人者,偿命!”韩啸双手握在一处,躬身朝着头顶金印一躬到地。
“嗡——”
金印振鸣,似与天地感应,然后一道耀眼金光,照彻十里。
“嘭!”
高悬的百丈拳头一拳砸下,将那楼船与道人砸的粉碎。
拳头不散,击在河面上,激起十丈波澜。
“哗——”
站在河岸边的韩啸被河水淋了一头一身。
畅快!
以天地之力杀人,不沾因果不少,还有天道反哺,浑身暖洋洋的灵力涌动,让韩啸无比迷醉。
“真,真杀了?”
夏成山面色一呆。
他没想到韩啸竟然如此决绝。
更没想到,韩啸不过披了一身儒袍,掌了几天金印,就能调动十里灵潮,镇杀六品仙官。
这等人物,实在可怕!
韩啸甩甩头脸上的水渍,转过身来,看着夏成山笑着道:‘夏老哥,你不会怪我把你的差事办了吧?“
“怎么会?”
夏成山连连摆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架子。
“哎,这些宗门之人肆无忌惮,实在该杀。”
夏成山愤愤不平道:“前些时候,五河县那边有大儒出手惩戒了青霄岭宗门之人,我仙卫营也全力整治各地不法修行者,却没想到,这些领了仙官之位的修行者,也如此嚣张作恶。”
一边说着,夏成山的眼睛微微瞄向韩啸。
大儒?
韩啸面上表情微变。
这表情被夏成山看在眼里,顿时心中明了,脸上神情更是热切许多。
将这渡口之事交给夏成山带来的仙卫处理,韩啸策马回转。
有夏成山给自己背书,刘昆之死也算有了交待。
他没想到自己在五河县出手那次,竟然会被仙卫营错认成大儒。
一位儒道大修,他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身实力。
更多的,是在大楚朝堂的影响力。
“县丞大人。”
“拜见县丞大人!”
韩啸回来之前,那些溃散的兵丁已经将韩啸为刘昆出头,捕杀肇事武者,与修行者硬刚的事情传开。
这等不记私仇,一心大局的行为,立刻赢得一片称赞。
韩啸一边微笑颔首,一边策马往县衙去。
他要审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