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宋家,在林家,其中发生的一些事更是令人作呕,你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了家族的全部,可那些阴暗的角落,你可真正去深究过?”
“你不会,因为你不屑,那些在你的眼里你会嫌污了眼睛,在你耳里你会觉得脏了耳朵,因为那些对你完全都不重要,你注定会是天才,不论修炼天赋还是炼丹天赋你都是天赋异禀。”
“你之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请你好好听好了,我啊,就是个杂种啊,与宋咏那家伙不同,我仇恨着你们所有人!”
“林涛,这么多年了,你因为你的自负依旧在原地踏步啊!你不了解的,太多太多了!”
“林涛!与你这般正统的林家之人不同,我只是一个肮脏的,污秽的,令人唾弃的杂种罢了,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数年之前,林鹤幼年之时。
林府,冬季,鹅毛大雪。
天色昏暗,明明是白日却仿佛是黑夜那般昏暗。
幼时的林鹤在院落的凉亭之中看着这场大雪,很美,大地银装素裹,屋檐新装,美不胜收。
只是有点冷,有点空,只见一种颜色覆盖着这个原本绚丽多彩的世界,让这个世界不再多姿多彩,沁人心扉的寒冷,充斥眼球的苍白。
林鹤的双眼里皆是空洞的白色,稚嫩的脸颊被寒风冻得通红,一双小手死死抓着凉亭的靠栏之上,即便冻僵也不曾放手。
他喜欢这场雪,喜欢这个世界的白,因为他觉得这样他和其他的孩子是一样的,世界本就是如此,白一点就好,冷一点就好,它不需要那么多的颜色也依旧可以那么美。
林鹤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一口暖气出现飘荡在空中,转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双空洞的眼神好似有了那么一点点生气,好似有了那么一点点属于孩子般的亮泽,或许这般他可以在这寒季之中找到那么一丝丝的乐趣,那么一丝丝的温暖,他的要求从来就不高。
只是一声冷喝传来,那双已经能看到些许生气的眼睛顿时变得在此黯淡无光,他转头看去,那是他的父亲。
林言冷着一张脸,眼神冷淡地看着林鹤,好似宣誓着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但林鹤便知道他的唯唯诺诺,知道他在整个林府之中仅仅是个只比下人好上一些的废物罢了。
从自己记事起他就再未喊他一声父亲,因为他不配,他可以听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的哭声,听到房内传来哐当作响的砸物声。在外人面前他可以放下他的一切尊严卑躬屈膝,在自己人面前他会拿起属于他的架子,装模作样呵斥着自己,可笑得像条狗。
母亲的哭声,自己的伤痕,破旧不堪的房间,冷,很冷,自从前些日子他的无名怒火,在自己房间的一番大发雷霆之后,自己的门就再也合不上了,晚晚刺骨的寒风吹入自己的房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过,包括他自己。
他看着远处名义上的父亲,良久,他松开了抓着靠栏的手,手上满是冻疮,不时见血,他缩了缩衣袖,整了整衣领向他走去,他记得要向他请安,那件单薄的衣服透露出他瘦弱的身子,不厚,除了一件内衣就是林家特制的白色长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件长袍从未更换过。
长袍很是干净,不见补丁,不见污渍,他很珍惜这件长袍,因为在这件长袍的右下角绣着一只鹤,很简单,寥寥几笔,但这却是母亲唯一给自己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