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算是死了吗?”百里默低着头问道。
“介于生与死之间,半步处于阴间,半步处于阳间,在我的力量作用下,你不会死。”
“但我也算不上是生,不是吗?”
道袍百里默没有回应。
“我,还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在我经历的那么多年里,你是唯一一个接受我的力量还没有崩溃的人。”
“为什么,会是我?”
“我不是说了吗,要想知道答案,打开那个盒子,你会明白一切。百里默,你啊是特别的。”
“呐,换了我吧。”
良久的沉默,黑暗中什么都不可见,不可闻。
“你做好准备了吗,你会很难再醒来。”道袍百里默轻声说道。
“救下她,那是我最后的愿望,你不是能实现他人愿望的盒子吗?”
“就这么一点,就这么一点点要求,能,做到吗?”
百里默低着头,那是哀求。
“如果,这是交易,我会如你所愿。”他面无表情。
“那,就当这是交易吧。”
“好好地,入睡吧,剩下的,我会帮你完成。”
“对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墨渊。”一丝轻笑。
黑暗中,隐约的咀嚼声响起,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啃噬着所有一切的声音。
外界,寒风夹雪,苍茫一片。
“该跟我走了,大夏,公主!”夏川的眼睛一片通红,身上的威压压迫着路青莲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要等!等他回来!”路青莲看着夏川艰难地说道。
“他回不来了,就算回来我也会再杀他一次!”
“那我,就随他一起去!”路青莲喊道,大步向那堆碎石废墟走去。
“贱女人!你只不过是一件商品!有什么跟我任性的资格!”夏川一手扇飞了路青莲,路青莲的半边脸红肿了起来。
“呐,打女人的感觉,怎么样?”百里默的声音,又不太像他的声音出现在夏川的耳边,又不是在耳边,是在他的颅内轻语。
地狱中的魔鬼,如坠幽冷黄泉的语气,笼罩黑夜的阴影,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动之则死的恐惧。
黑暗天地布满荆棘,黄泉奈河长满彼岸花,千万厉鬼声声嘶鸣,我的灵魂发狂颤抖,我的声音呢?现在又有谁能够听见。
灌入无法听鸣的双耳,张开针线缝合的嘴唇,攥紧已经粉末的双眼,扬起已经断裂的双手,吸吮着停止流动的猩红血液,跳动着没有双腿的地狱舞曲。
多么令人绝望,又是多么优美。
我,在舞蹈着,我,在为这个世上所有人欢呼着,我,为这个世界赞美着,我,只身一人的独舞着。
在这处纯粹,深邃,无暇的黑暗中。
若有眼,我将屏息凝视。
若有耳,我将惟命是听。
若有鼻,我将寒心酸鼻。
若有嘴,我将甘之如饴。
若有臂,我将相拥入怀。
若有足,我将负重前行。
若有你,我将生杀予夺。
去看,去听,去感受,我的存在。
去拥,去吻,去找寻,我的灵魂。
在那一片虚无中的黑暗里,我就在那里,我自地狱中走来。
寻找吧,尚未找到自我救赎的灵魂。
哭泣吧,发现外界仍是地狱的灵魂。
地狱已近,我微弱的心脏啊,扑通扑通的呐喊。
“吾,已经活着走出那片地狱!”
地狱已近,我混沌的意识啊,破裂扩散的咆哮。
“吾,已携带着恐惧重新归来!”
地狱已近,我残缺的身躯啊,颅内颤栗的狂笑。
“吾,已在这个世上闭眼沉沦!”
地狱已近,我深渊的名讳啊,臣服膜拜的窃语。
“吾名,墨渊。”
一声轰鸣巨响,压砸着百里默身体的碎石废墟瞬间漫天飞舞,夹杂着风雪,夏川只见不远处黑色气流冲天而起形成的黑色巨柱进一步扩散着,只是几个呼吸便是笼罩了自己,并且还没有结束,远远望去,那巨大的黑柱还在蔓延,十里,百里,千里,然后再也感知不到。
黑柱内,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黑气,原先因大雪苍茫一片的白色完全消失不见,这里只是一片黑。
且每一道黑气上的压迫感都是那么得强大,与百里默身上原先的黑气截然不同,这般强大的威压夏川平生未见。
混乱的黑色气流中,百里默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他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无论是夏川看来还是路青莲看来都是那么得陌生,陌生到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是真正帝王俯视众生一切的眼神,那是真正能蔑视苍天厚地的嗤笑。
百里默的身上穿着一件由黑气构成的黑色长袍,黑环束着一头半白长发,幽黑的眼眸见不到一丝眼白,同样散发着淡淡黑气。
身上原先被夏川巨大长刀削去的血肉像是重新长了回来,与一身黑色不同的是那么白皙的皮肤,白皙到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配合着身上散发出来连绵不绝的黑气,现在百里默携着浓重的死亡气息重新归来。
“你是什么人?!”夏川竟一时感觉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人绝对不是百里默。
“什么人?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个世上还能记得我名字的还能剩下几个?”墨渊轻蔑地笑了笑,看样子很是高兴。
墨渊的右手上单拎着一个黑色盒子,盒子很是典雅,但是上面却结满了冰霜,依稀能看出些复杂的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