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拜完堂后已至深夜子时,卿客也渐渐散,绛珠也忙活了一天,早早回房歇息。陈淳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应也是回房歇息去了。
诺大的庭院里只剩下几个身影也在寒暄告别,唯有身穿象征着道门尊贵身份紫袍的张九龄还坐在凳子上胡吃海喝。
萧九遥转头看了看他这位年岁已然不小的师父,摇头无语。
说是来蹭吃蹭喝,从天上下来后果真就一言未发,只坐在凳子上吃喝,一壶半的浊酒换来这一顿珍馐,当真是不亏。
张九陵不走,做为主人的莫青云也不好驱赶,毕竟耽误这家伙的蹭吃蹭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莫青云携手莫知雪朝张九陵走来,未等二人走近,张九陵边朝着嘴里塞着东西边说道:
“这就迫不及待地入洞房了?贵客降至,你这做主人的不接着点儿?”
莫青云正是疑惑张九陵口中贵客所指,突然便感到两股极为强盛气运降临青丘坟。既能携气运而来,必定不是小人物儿。
只是这两股气运让莫青云感到怒火中烧,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突然降临庭院之中。莫青云眯眼看去,这两人一人浑身黑色甲胄,背有一柄巨大断剑,身形魁梧强健。一人浑身雪白绸缎,鹤发童颜双手负于身后,身形纤细如女子。
这两人周身环绕太奉王朝赵氏气运,自然让莫青云感到恶心。
同是修习剑道之人,莫青云当然识得那位背有断剑出自独孤剑冢的人——独孤裘。至于那位鹤发童颜身形如女子的必然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太监——柳生寒。
这两人乃是当今天子赵培的贴身侍卫,形影不离。既然这两位都在这里,皇帝赵培是否也在附近?莫青云展开神识,却并未在青丘坟中发现赵培。身为当今天子。他是不论如何都遮掩不了那一身赵氏气运,若是他真在青丘之中,莫青云不可能找不到。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莫青云将莫知雪护在身后,神色僵硬的冷声说道。
柳生寒扬起衣袖遮住嘴角柔声细语道:
“有逃犯从长安跑了出来,我等一路追随至此。”
那声音竟比女子还要好听几分。
莫青云冷笑道:
“这些时日未曾听闻来什么人,两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柳生寒虽是与莫青云说话,但眼角儿却是朝四处扫去,落在萧九遥身上。
“哟,青丘不是向来不允许外人入内?怎还有凡人?还是个二品小修士。这要是让长老们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不如本公公帮你除去可好?”
说到后半句时,柳生寒的语气猛然尖利起来,如是刀尖儿在琉璃盘子上狠狠划过一般。
只见其雪白袖袍一抬,一枚银针冲着萧九遥眉心爆射而去。
萧九遥只觉得身前飘过一阵轻风,略带着一些油腻的鸡腿儿味儿。待他回过神儿来时,张九陵一手拿着鸡腿儿朝嘴里塞,另一手的两指间却是夹着一根银针。
“师父带徒弟前来蹭点吃喝不行?”
张九陵嘴里嚼着鸡腿儿含糊说道。
银针被阻,柳生寒并无怒意,只是说道:
“听闻道家与青丘素来不合。如今青丘剑仙成亲,正一派倒是前来贺喜了,看来传闻是假的了。”
张九陵将口中鸡腿儿咽进肚子里,嘿嘿一笑说道: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可是人人都说道门妖族一家亲。”
“是吗?可本公公怎就没有听说?”
张九陵继续说道:
“柳公公久居深宫常年伺候圣上,身边也只有那个傻大个儿,自然听不到外面所传。”
这话说的也算合适,但从张九陵嘴里阴阳怪气的说出,可就有些难听了。外界修行之人间有不少关于这两人有龙阳之好的传言,只是别人不敢当面说出罢了。
张九陵挑眉嘿嘿一笑自语说道:
“一个熊虎之相,一个杨柳细腰儿,看着倒也有些般配。”
这话虽是在自言自语,可明显是说给柳生寒听的,后者听闻后眯起眼睛,缓缓开口细声说道:
“张九陵,你张狂不了多久了,武当迟早铲平你龙虎山。”
武当之中有皇室子弟,这话的潜在意思是太奉朝廷要对龙虎山出手。
张九陵沉思片刻后神情肃穆说道:
“老道奉劝届时两位还是不要上山。”
柳生寒掩嘴长笑后反过手掌垂眸玩弄着指甲说道:
“怎得?你张九陵可是害怕了?”
张九陵挑眉一笑:
“山上道士不都似老道一般有趣,多者都是一些潜心修炼清心寡欲的榆木疙瘩。去山上,哪有柳公公在宫里夜夜笙歌来的快活不是?”
一直未曾言语的独孤裘突然取下半截儿巨剑,手掌扣住剑柄末端重重插在地上,极重的剑身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莫青云弹出一手手腕轻抖,两道剑光划来,春柳冬霜横悬在肩膀两侧。
张九陵抬手阻止,故作大义凛然说道:
“也不能白白蹭吃蹭喝不是,今日乃是莫老弟成亲之日,尽管入洞房便是。若是这二人能扑灭红烛一盏,老道的张字倒着写。”
这老家伙可真是皮的很,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玩笑话。
言语间虽是在开玩笑,可手上的动作却不似的开玩笑,老道士慢悠悠走来过,抽出了袖里的拂尘横在莫青云身前。
柳生寒眯起眼眸,上下权衡。当初老道士入皇宫时,便是由他二人阻挡。这老道士虽是满嘴骚话,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