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中央大院儿的天井西边有一池塘,几座不大不小的假山坐落其中,池塘西边儿便是林家掌上明珠林娇娇的厢房。
大雨刚停,格外清新。作为东家林常自然少喝不了,送走前来赴宴的朝廷大臣后便在正北厢房中早早歇息。
月明星稀,林娇娇悠闲的坐在长廊栏杆之上,望着天上月亮,眼前是假山,脚下是池塘,双腿自然垂在池塘水面之上。她从小便是这样,每当心情不好便会在这里坐着。今日她生辰宴全被那个叫秋棠的女人抢了风头,这令她心情着实不悦。
她悠闲的甩着双腿,一只鞋子被甩进池塘,激起阵阵波纹。她似是浑然不知一般,只是呆呆的望着银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妹妹怎还不歇息?”
刚送走客人林家长子林常路过长廊回去时,突然看见妹妹孤单坐在这里,便开口问道。
今夜的林治倒是很令林常满意,宴会上没有说什么不着边际出格的话,也出奇的没有喝多闹事儿。
林治平日里虽是纨绔了些,但却也是视妹妹为掌上明珠。林娇娇转头见是哥哥,便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其坐上来。
林治收起折扇插在脖颈之后,笑着坐在妹妹旁边,说道:
“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不开心便坐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
林娇娇没有回应,后者也不在意。深夜寂静,二人无语,只能听见院子大树上的蝉鸣,林治也安静的陪她坐在这里看星星月亮。片刻后林娇娇突然说道:
“今年爷爷没来。”
林治如小时候一般伸手摸了摸妹妹脑袋,后者也顺其自然的倒在林治肩上。
“还以为是什么糟心事儿呢,爷爷不是病了,不要他才不舍得不来呢。”
林治捏着林娇娇鼻子宠溺说道。如寻常人家哥哥宠妹妹一般无二。
林娇娇思索了一会儿,满意点了点头,谁也不知这姑娘怎样想的。不过片刻之后又抬头看着林治说道:
“你说宴会上的那位萧公子是做什么的?见他常来咱家,也算是相识,只知晓他是做生意,却不知是做什么的。”
林治在妹妹额头上轻弹一下,笑着说道: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林娇娇拽摇着哥哥胳膊,撒娇说道:
“你就告诉我嘛,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六啦。”
“好,好,好,哥哥告诉你,那位萧公子做的是青楼生意,不可得离他远点儿。”
林娇娇盯着林治赶紧继续说道:
“这么说那位姑娘也是。。。”
“当然,她可是桂春坊里的花魁。怎得?在宴会上输给她了,心里不舒服?”
林娇娇伸手在哥哥胸口捶了一拳,当然,这力道对林治来说微不足道,甚至还有些软绵绵的。林娇娇气鼓鼓盯着林治一字一顿说道:
“你没听爹爹说,那曲儿叫“鲤过江”“鲤”在前,“江”在后。”
她明知晓自己不及那位名唤秋棠的姑娘,但她就是不要哥哥这样说。
“好,好,好,妹妹的箫远胜她的琴。”
林治无奈摇头说道。
“揍”了林治几拳,林娇娇心里舒坦多了。转头来发觉自己鞋子掉进了水里。
“哥,我鞋子掉水里啦。”
“不碍事儿,不要了,明日让嬷嬷在买一双。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林娇娇灵活的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手,刚走出几步回头说道:
“哥,你不回去歇息。”
“哥在坐会儿,你回去吧。”
林娇娇走后只剩下林治一人坐在长廊栏杆之上。
今夜宴会之上他那位好友一句话,差点激怒了老爹林常。这让林治突然想到了林家以后,现如今的林家远不如从前,以前小时候爷爷林啸还在朝为官,那时给爹爹林常过生辰宴会时来的都是什么官员?朝中一品大官!就是最不济的也是手握实权的从三品官员。
如今妹妹林娇娇过生辰,来的大臣中顶天儿了也就一位正三品官员,还是爷爷当年一手提拔学生。林家要没落了?作为林家长子长孙他不得不想这些。
如今的他是不是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在街边儿调戏小娘子,在青楼赌坊中一掷千金?林治一人足足在栏杆上坐了半个时辰,直至腿脚发麻才回东厢房歇息。
林娇娇性子野,在哪儿呆着都成就是不喜欢在林府待着,如往常一样,天色朦朦亮她便从林府偷偷跑了出来,不是她喜欢起早,而是想要出林府就不得不起早,若是再等上半个时辰,府里的小厮们也都陆续起来了,届时在想出去,可就难如登天了。
便是每日热闹飞非凡的琳琅街,此时也只有几个小贩儿在撑摊子。林娇娇身穿一袭花白长裙,举着一支不知在哪儿买来的糖葫芦儿,蹦跳的街上走着。偷偷溜出林府的他实在愉悦,街上小贩儿的摊主与林娇娇虽是算不上熟识,但也认识,铃铛便是其中之一。
“铃铛姐姐出摊挺早啊。”
林娇娇路过铃铛小摊儿时,蹦跳欢快说道。
“原来是小姑娘,咋今儿这么早。”
铃铛边收拾菜摊子边弯眉笑道。
“醒的早就来的早了,铃铛姐姐再见。”
林娇娇嘴里塞着一颗通红山楂不做停留跳着离去。
“真是个好姑娘。。。”
此次出行的目的就是那位萧公子的桂春坊,昨夜与哥哥在池塘上诉说时,听林治说那位名唤秋棠的姑娘是桂春坊的花魁,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