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幔鸳声绕玉梁,金杯辉映酒行舟。
若说天下间哪里最为繁华,莫过于京都长安城,若说长安城中哪里最为繁华,桂春坊自然是首屈一指。
这桂春坊占地六十亩,更是足足有八层之高,其间更有一百零八座雅间儿,每一座雅间儿大小布局皆是不同,门窗,栏杆更是精雕细琢。栋故而桂春坊又被那些文人雅士称为“八玲珑”。
长安城中达官贵人fēng_liú才子的聚集地,也是城中最大消金窟之一,传闻这里面的姑娘个个身段儿窈窕,冰肌玉骨,如是落入凡尘的仙玉成了精一般,有市井流言说约莫十年前,皇宫里的那位还来过这里呢。据说这桂春坊的老板可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儿。更有传闻,有商贾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老板芳容。
若说白日里的桂春坊有三分热闹,那夜晚的便有三百分热闹。
虽是占有京城中的繁华地段儿,可街上客栈,酒楼,茶肆,饭馆儿,样样不少,烟火气的浓重更是衬出桂春坊的不凡。赶巧儿的是桂春坊旁边儿便是一个露天小酒摊儿。
这一个不起眼的小酒摊儿开在这地方生意能好?
好,出奇的好!吃不起猪肉坐在这儿好歹能看看猪跑。
此刻小酒摊儿为数不多的桌子上坐着几位微醺的客人,明眼儿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脑袋比腰粗的市井粗人。
桌上一位相貌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眯眼盯着人来人往的桂春坊,尽是羡慕。这大汉脸色通红,神色微醺,指着桂春坊说道:
“亏的那些读书人,给这桂春坊起了个高雅的名儿叫啥子“八玲珑”,依俺老张说啊,这“八玲珑”,可不如“九玲珑”好听。”
坐在一旁的朋友也是有些微醉,指着说道:
“老张怕不是喝迷糊了吧,这只有八层,何来九玲珑一说?”
哪位名唤老张的大汉撇嘴说道:
“莫不是这桂春坊的老板盖不起第九层了?”
还未等身旁的朋友开口,老张哈哈大笑拍着胸脯说道:
“盖不起给俺老张说一声儿嘛,俺老张给你出个三五两银子,这点儿银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坐在一旁的朋友皆是拱手恭维老张。
说巧不巧,此时酒摊儿前走过一个身着一袭紫貂裘衣,手持折扇的玉面年轻公子。这公子穿着华贵,身上更是透着一股读书气儿,看样子应是一位世家子弟。公子也不见生,见这几位正在兴致之上,便直接坐在一旁,将手中折扇放在桌儿上,给自己倒上半碗清酒,悠悠开口说道:
“听闻桂春坊中横梁由玉石雕琢,拱桥乃碎金铺成,中堂之中有数丈宽的小河,小河乃是由名酒桂春佳酿浇灌,河上可行舟,舟中可载人。敢问这位大哥为何说这桂春坊的老板缺少银钱?”
这位名唤老张的大汉见这公子出来便抢了自己风头,神色极为不悦说道:
“依这位公子说,这桂春坊叫“八玲珑”好听还是叫“九玲珑”好听?”
公子拿起桌儿上折扇,刷的一下展开,略有思索后说道:
“自然是“九玲珑”好听些。”
张姓大汉挺起胸脯对着公子拱手笑说道:
“敢问公子,那为何这老板不盖这,第九层?”
这位身穿紫貂裘衣的公子闻言差点一口喷出口中清酒,公子将手中大碗放在桌子上,慢悠悠开口说道:
“这位大哥,“九”乃数之极致,桂春坊真要盖出第九层赶明就得让京城里的那位给掀了,这可是掉脑袋的活儿啊,你便是有大把银钱,谁敢来盖?”
坐在公子左手旁,眼皮再凸,颧骨窄高,身穿宽大藏青旧袍的一位汉子摸着那一撮儿山羊胡儿,眯眼说道:
“这位公子言之有理,莫说在这长安城中,便是整个天下都是那位说了算,若是得罪了那位,便是这桂春坊的老板权势再大怕也得掉脑袋咯。”
公子摊开左手笑言:
“这位大哥说的甚是,那位的寝宫才有九层之高,莫说天下间那个做生意的敢盖九层,便是这世间都没有九层阁楼。”
这样一说,连朋友都站在他那块儿,姓张的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说道:
“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为何知晓那位的寝宫有九层?难不成公子是哪里的人?”
说着,那姓张的大汉便把目光投向皇城方向。
他在赌,赌眼前这位公子不是哪里的人,这位公子虽是衣着光鲜亮丽可身上没有那味儿。久居深宫之人便是光站在你面前,你就能感出不同。
“这位大哥说笑了,小弟只是这长安城中的一户寻常人家,姓萧,名九遥。”
这城里的名门大家可没有姓萧的,姓张的汉子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心想着他应只是一位家底殷实的公子哥儿罢了。
“看样子,萧兄弟应是虚俺几岁,来萧老弟,老哥敬你一杯。”
姓张的那位大汗知晓若是继续说下去,只会让自己在朋友面前更难堪,便故意举酒敬起这位公子。
哪儿知这位瞧着面善的俊俏公子却说道:
“不如小弟请各位哥哥去那里喝一杯?”
顺着公子折扇的方向看去,正是桂春坊。
众人一看神色有些惊愕,这时那位留有山羊胡儿的大哥眯眼说道:
“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等与公子萍水相逢,也没有消受那等富贵的福分。在酒肆喝喝酒便也就罢了。”
说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