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边关百里有一处平地,平地上搭起了无数个帐篷。
夜深了,一个个火盆勾勒出营地的大致形状,从规模上看,这里驻扎了至少一万大军。
中心处有一座灯火通明的金顶大帐,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帐内端坐一位老者,身材高大,衣着常服,剑眉虎目,不怒自威。
身后是另一位老者,鹤发童颜,一身黑衣,双目微闭,垂手而立。
两边站着数位身披铠甲的将军,都看向正中的老者。
其中一位将军作揖道:“大将军,我军先前占据关塞,兵力分散,才让敌军有机可乘。现在我们集结一处,正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另一位将军哼了一声,“要不是夏狗们突然有了神兵利器,我们怎么会输?就算兵力分散,也可以凭借关塞之险与之抗衡,不至于一败涂地,没了舒适的营房,也没了足够的粮草。”
有位将军叹了口气,“那夏军的神兵利器着实厉害,我军的铠甲根本挡不住,这仗怎么打?”
“是啊,士兵们穿着厚厚的铠甲,就跟没穿似的,再勇猛也扭转不了劣势。”
“我们缴获了敌人几支长矛,都是清一色上品灵器,这是练气士能够使用的最高品阶,但威力竟然不亚于下品法器,我们的上品灵器如何与之相比?”
“军中炼器师对长矛进行了研究,发现符阵中有一些不认识的符文,刻画这些符文需要很强的神识,只有炼器大师才能勉强做到,而且进展极其缓慢,无法批量改造。”
“敌人是怎么造出来的,简直匪夷所思。”
将军们议论纷纷,都感到忧心忡忡。
大将军问道:“还有多少粮草?”
一位将军回答:“不足三日。”
另一位将军说道。“这么说,得尽快夺回一座城了。”
大将军又问:“狼营状况如何?”
“一直等待与敌人正面交锋,饱饮敌血。”
“枪炮呢?”
“损失十之一二。”
大将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国主命我们发兵三万做先锋,是让我们攻城掠地,为身后的十万大军铺平道路。敌人兵器虽利,人数不过五万尔,有什么可怕的?
“我北戎乃是马背上建立起来的国家,从来都是骑兵强而步兵弱,在马背上不惧怕任何对手,守城则明显经验不足,被敌人夺回几座城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因为敌人兵器锋利就在此止步不前,大军来了怎么办?要我们先锋部队有什么用?我们还有脸面在军中立足吗?”
众将鸦雀无声。
大将军一挥手,“那些兵器我们造不出来,就让他们去造,造好了我们去抢!就好比女人和羊群,想要哪有抢不到的?”
将军们哈哈大笑,气氛轻松起来。
大将军继续说道:“今天把诸位叫到一起,不是讨论打不打而是怎么打。拓跋将军说得好,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就按这个思路琢磨一下作战计划。”
他让士兵们搭好桌子,摆上地图,和将军们围在一起讨论。
时间一点点过去,作战计划终于成型,细节都交代清楚,困意也涌了上来。
他伸了一个懒腰,“诸位辛苦了,都回去睡觉吧,明日秣马厉兵,傍晚准备攻城。”
“是。”众将纷纷行礼。
就在这时,通讯兵急匆匆跑了进来,“报——”
“什么事?”
大将军困意全无,这么晚了,一定有什么重要军情。
通讯兵大声报告说:“后军来报,粮草被尽数烧毁!”
“什么?!”
后将军大惊失色,他和副将离开后竟发生这等大事,他这个做将军的难逃其咎,“后军防备森严,敌人是怎么得手的?”
“来报说大火从天而降。”
“从天而降?!”
“是的。说是大火带着火油的味道,疑是敌人从空中泼下火油并点燃。”
“从空中泼下火油……并点燃?”
后将军满脸疑惑,“之前有什么征兆?”
“无任何征兆,至火起也没有发现空中敌人在哪。”
后将军眉头皱得更紧,“这不是普通敌人能够办到的。”
一拱手,“大将军,请让我火速回营调查清楚,再来领罪。”
大将军面色难看,摆了摆手,又对其他将军说道:“各位都请回吧,恐敌人还有其他动作,注意提高警惕,加强戒备。”
“是。”众将一个个离开。
转眼间,帐内只剩下两位老人。
大将军问道:“大哥怎么看?”
“要是仅仅烧掉粮草的话,大概是想赶我们走吧。”
“嗯,可我更担心敌人还有其他动作,那样就意味着大敌当前。”
大将军向外喊道:“来人!”
传令兵跑了进来。
“传我命令,全体戒备,谨防敌袭。”
“是!”
“报——”
传令兵刚出去,通讯兵便进来了。
大将军心里一紧,又有敌情?
“快说!”
“狼营中毒,冰原狼及战士全军覆没!”
“什么?!”大将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狼营是他的最强战力,一匹冰原狼胜过几十名战士。
冰原狼是完全野生的,为了驯服他们,军队挑选最出色的孩子深入狼窝与他们一同长大,十个孩子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付出的代价无法估量。
付出总有回报,那些冰原狼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