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我妈这半天忙里忙外,像一个陀螺一样一刻不停地转着,但是收入却寥寥无几,不禁有些心疼她。
我妈这时候却没有太过失落,安慰我又像是跟自己打气说道:“没事,我们这毕竟才第一天开张,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我知道是这个理,但是我依然心疼一天到晚忙个不歇的我妈。
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祈祷我妈的心血能和收入能成正比。
等晚上睡觉时,我想着我妈赚的那二十块钱,尽管有些许心塞,但我还是尽力说服着自己。
这才第一天呢,往后名声打响了,有了口碑,客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妈就能赚到很多钱了。
比起以前的身无分文寄人篱下,现在我和我妈有了固定的经济来源,就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但同时我还是有些忧虑,日后我妈一个人是不是就会忙不过来?
第二天,我回学校上课。
上了几节课以后,我就看到韩欣柔站在讲台上,说道:“各位同学,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学校最近要组织去春游,班上每个同学要交100块。”
接着她详细讲述了我们春游的时间、地点以及注意事项。
但是我在听了价钱以后,注意力就完全不在她说的内容上了。
100块?这对刚开发廊的我妈来说,是她一个星期的收入啊!
而且我们本来就穷,更加负担不起这种奢侈的消耗了。
几乎一瞬间,我就下定了主意,举起了手。
韩欣柔似是没看到,又或是不想理会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半晌以后,她才提起我,说道:“李娟,你想说什么?”
我抿了下唇,说道:“春游可不可以不去?”
一听到这话,整个班级突然都静默下来。
接着冷不防的,全班发出了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这年头,还有土包子不想去学校春游的啊?”
“该不会家里穷得连这点钱都没有了吧?”
我涨红了脸,不说话,却看到讲台上的韩欣柔似乎也在隐隐忍着笑。
过了一会儿,等班级的同学笑容渐渐停歇,韩欣柔才好整以暇地回答我。
她摇头说道:“不可以不去的,这是促进班上同学感情的活动,每个人都要参加。”
我听到这,一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想花费我妈的血汗钱去参加春游。
但是,得知春游是必须参加,我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心里想着刚怎么去赚这100块钱:
如果直接跟我妈要这个钱,我是怎么也无法开口的。
可是不管是我在花店打工赚的钱,还是贺闻州给我的钱,都已经没有多少了。
这时韩欣柔又雪上加霜地说道:“明天早上交钱。”
一听到这,我顿时觉得仿佛一下被打入了谷底。
现在哪怕连答应贺闻州去挣钱的时间也没有了。
晚上回到家,我心思一时很重,吃饭的时候闷闷不乐的。
现在一下要拿出100块钱来,我是断断拿不出的,可若是向我妈要,这钱可是她辛辛苦苦挣出来的啊,甚至她还带病在身工作着。我怎么能呢?
我觉得如果我向她要钱,就是啃食她血肉的米虫。
心里一直想着这些,等吃完了饭,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有些疑惑地问道:“妈,最近怎么不见你吃药?”
我妈愣了愣,道:“医院的药都是骗钱的,没啥用,干脆就不吃了。”
我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正准备说话,这时外面有人喊道:“老板娘呢?快点快点,给我剪个头。”
这是一位男顾客,我妈听到以后给了我一个眼神,就笑脸迎了上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这就给您洗头。”
我抿了抿唇,心里一时又有些忧虑。
我妈哪是因为药没效果不吃,一定是嫌药费太贵了。
她这简直是乱来,现在她工作强度这么大,如果以后发病该怎么办?我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发慌,更加打消了去问我妈要春游费的念头了。
我心不在焉地收拾完,就回了房间做功课。
房间隔音不好,我隐隐能听到旁边我妈给人理发时的对话声。
“老板娘,你这手可真是嫩啊,刚才给我洗头时按得我可舒服了。”那个男顾客对我妈调笑道,“而且你这保养的,小腰细的啊,估计两只手就能掐住吧。”
“老板,您可说笑了。我这半老徐娘的,每天从早忙到晚,哪还有什么保养一说啊。”我妈游刃有余地应付道。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嘛。你这声音,听得我骨头简直都要酥起来了。”那个男顾客嘿嘿一笑,继续调戏着我妈。
我听了极其倒胃口,实在听不下去那些恶心的男人对我妈语言上的xìng_sāo_rǎo了,就塞上了耳机。
可是做着做着题目,我不禁想起了要交春游费的事,还想起了郑新光。
白天他和郑叔叔争吵这么厉害,郑新光是不是再没有回家上学的可能了?
而且我不愿去深思的是,我是他们矛盾的主要原因之一。
郑新光为了我,宁愿跟郑叔叔断绝父子关系。
我感动于他对我的爱,可我又不确定,我是否有这个能力去回应这份爱。
接着我又想起了郑叔叔威胁郑新光的话语,他似乎要对我下手做什么,这令我一时又很是不安。
我胡思乱想着,过了不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