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忘了。”
一道声音好似在江寒的耳边响彻,是如此的清晰,但却不是在他耳边,而是来自很远。
江寒的目光直接投向远处,他双眼中涌动着锋芒,如两颗小太阳一样地燃烧着。
他看穿了层层叠叠的空间,最后目光投在之前他与沐枝儿烧烤的地方,在那后山之上,一道身影傲立。
他穿着青衣,花白的发须,那瓢泼大雨不沾他的身,雷鸣闪电照耀在他身上,苍老的脸上流露着久违的笑容,看着江寒的方向。
似乎他也能看穿江寒,明明他站在那后山之中,却像站在江寒的面前一样。
“龙阳子师弟?”
江寒淡淡道出一声,语气中却有一丝惊愕,竟然唤做他为师弟。
要知道,龙阳子可是太华宗十八位仙祖之一,而且是避世在仙华界年岁最长的仙祖,至今已有六千三百多岁。
江寒脚步一提,整个人已经离开了院子,凌空虚渡而去,宛若一尊天神,那暴风暴雨都近不得他身,纷纷为他让路。
此时的他不再是顺天而为的替沐枝儿打伞那般,自己让雨淋半身,他是逆天而往,小小的狂风暴雨岂能奈他何。
实际上,他的心情有点迫切,以最快的速度就降临到了龙阳子所在,那处之前他与沐枝儿烧烤的地方。
“师弟!”
江寒一降临,以颇为感叹的语气叫出一声,旋即一把抓住他的双肩,眼中涌动着难言的神情打量着龙阳子。
“大师兄,久违了啊!”
龙阳子那双苍老的双眼却泛起一抹晶莹的光,像是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里面打转转。
“你看到大师兄怎么还想哭了。”
江寒挑眉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飞升之后,所有的师弟,飞升的飞升死的死,在这人世中,也就只有你这位与我一脉相传的小师弟还能让我看到了。”
“大师兄,你再说我就真的要哭了。”
龙阳子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六千多岁了,在江寒面前却还似六千多年前那个小小少年,他的内心翻滚着滔天巨浪,五味陈杂。
“在大师兄面前,你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师弟啊。”
江寒看着他一笑,“如今你已成为师门公认的第一仙祖,长久避世于仙华界试图突破桎梏,不过我看你这一时半会还是有点难为情,不是你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是这方天地大有变数,或许是飞升之门早已关闭了。”
“哎,我其实都已经看淡了。”
龙阳子摇了摇头,“想到六千多年前,师父在太华山巅举霞飞升,他单独让大师兄你上去送行,我们这些师弟只能在山下看着,好像就在昨日一样,然而我已不是当初的少年,而大师兄你……却依然没有什么改变,我知道大师兄还在炼气境,但肉身早已成圣,已经达到了天地老而你不老的返璞归真境界,师弟我很羡慕。”
“哈哈哈,你说的头头是道,我怎么不知道。”
江寒笑着摇了摇头,“上次见你是一千多年以前,你到外门的灵湖边陪我钓了一天的鱼,这次你自仙华界出来,难道是为了跟我说“该忘了”那句话?还是来说羡慕我的?”
“都有。”
龙阳子点了点头,“大师兄你别见怪,师弟我也不想更不该多嘴,我知道常兮儿对你的影响之大,在爱情面前或许没有强者,挠是大师兄你;也郁郁寡欢了五千多年,一千多年前我出来看你,陪你钓了一天的鱼,看你自暴自弃的活着,我当时的心情比你还难受,我当时想,这还是那位我最崇敬的大师兄吗?还是那位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大师兄吗?”
“停。”
江寒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摇了摇头,“说重点吧,你无缘无故在这雷雨夜自仙华界出来,难道就为了跟大师兄我说这个?”
“嘿嘿。”
龙阳子挠了挠头,“其实也就是被仙华界那几位师弟叨扰了,我才迫不及待出来找你,大师兄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和激动,哪怕他们叨扰到了我,但是因为你的消息,我根本不责备他们。”
“我的消息传到仙华界去了?”
江寒挑了挑眉,“那些小辈鱼龙混杂,虽然贵为太华宗的仙祖,但有好些个的心术不正,也就只能在仙华界养养老了,还想飞升?简直是痴心妄想。”
“啊……”
龙阳子惊愕一声,“大师兄勿须理会他们,五千年前那场覆灭龙王殿的史诗级大战,他们当中没一人参加过,他们对你根本没有半点了解,而且现在又贵为仙祖,有点心高气傲再所难免,不过他们也就嘴皮子上的一点工夫了。”
“不必替他们解释。”
江寒淡然一笑,“那些人从进入太华宗成为弟子,到进入仙华界成为仙祖,我都看在眼里,这其中的过程早暴露了他们的人品,我都一清二楚的。”
“大师兄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师弟岂会不知。”
龙阳子叹了一声,“得知大师兄出山,为太华宗之崛起而奔波,身为师弟的我倍感惭愧,我也想与大师兄并肩作战,但若是如此的话,这天地中的法则将会让我极速老化,身体机能迅速退化衰竭,唉……”
“你安心在仙华界修行便是,太华宗的事你不用担心。”
江寒摆了摆手,“既然我求死不能,那就视死如归地向上,炼气九千年出山,此人生也必当轰轰烈烈!”
“好!”
龙阳子激动的叫出一声,“听大师兄一席话,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