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雄鸡报晓,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曦光渐渐越来越明了。
帝都,百善堂。
“嘭,嘭,……”还未天亮,堂外已传来一声声急促敲门声,足可见来人的焦急。
“吱”
一个伙计把门打开了半步,打着哈欠,不满道:
“谁啊?那么早,吵死个人了!”
“小哥,我爹患了重病,要赶快救治。”
“能否通融一下!”
敲门的是一个憨厚壮汉,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破旧衣裳,身上还背着个花甲老人。
但此时老人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只见其苍老的身体不断抽搐,双目紧闭,口中白沫涌出,似已失却了神智,恐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言,本就被打扰到入眠的伙计,顿时心中不满,开口道:
“等着吧!还没开张。”
话毕,就欲把门关上,再回去补个眠。
未曾想到,壮汉抱住了伙计大腿,大声哀求,不停磕着响头。
“小哥,求求你了,再拖下去我爹会死的。”
“我给你下跪磕头好不好,麻烦你行行好……”
“砰,砰”
随着一次次用力磕头,壮汉额头已是血肉模糊,门口石阶上亦是浮现一朵朵血花,触目惊心。
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打扰了掌柜休息克扣了工钱怎么办?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已让伙计心头生出了怒火。
“滚开。”
却见伙计对着趴着的壮汉一声呵斥,伸出另外一只脚,使劲踹向其胸口。
“砰”一声闷声响起。
巨力之下,壮汉连带着背上的老人,一起滚落台阶,倒在地上。
“呸,真是晦气。”感受到腿上的双手已经松开,伙计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关上百善堂大门。
被踹倒的壮汉,似未感到疼痛,而是慌忙地把背上的老人放躺在地,生怕伤及到分毫。
“我求求你……求你了”
瞧着老人被疾病折磨地不断抽搐的模样,壮汉不管不顾再次在门前磕起了头,端是凄凉无比。
如此一幕,引的街上的行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哎!这小伙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这百善堂也是,早点施救又如何,就当做做善事呗。”
“如此行径,真是侮辱了牌匾这个“善字”,呸。”
有可怜壮汉的,也有指责百善堂的,议论纷纷,不一而足。
“外面发生了何事,这般吵闹?”被嘈杂之声惊醒的掌柜,面露不愉地询问伙计。
刚还满脸愤怒的伙计,听到掌柜问话,立马化作了谄媚之色,回答道:
“马掌柜,外面来个穷小子,说他爹得了病,让咱们赶紧开门给他医治。”
百善堂掌柜姓马,单名上风,全名便是马上风,伙计都尊称其一声“马掌柜”。
“他算个什么东西?说开就开?”马上风满是嘲讽之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伙计如此恶毒,掌柜也不逞多让。
似想到了什么,马上风皱了皱眉,开口道:
“只是,我们如此行事,不免落人口舌。”
“但是就此医治他,我又不甘心……”
察觉到掌柜的犹豫,伙计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头,低声道:
“马掌柜,不如这样!”
“我看那小子,衣着破烂,定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我们不管他得的是什么病,都故意把诊金开高点。”
“如此一来,他肯定会知难而退了。”
“妙啊,此计甚好!咱们就这么办。”马上风一拍自己肥硕的大腿,给了伙计一个赞赏的眼神。
收到了赞赏的神色,伙计内心一阵火热。
那照这般下去的话,他只怕会……会成为百善堂内一个地位最高的伙计。
“吱”门再次被打开,只不过这次不是伙计,而是大腹便便的马上风马掌柜。
已经有些许绝望的壮汉,听见了开门声,急忙呼喊道:
“大人,您救救我爹……求求你。”
“只要您能救他,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马上风眯着绿豆般的小眼扫向了在磕头的壮汉,再转向地上的老人。
突然间,马上风那绿豆小眼一阵骤缩,几乎已经小到了至极。
虽然他作为掌柜并不会治病,但整日在百善堂的熏陶下,还是知晓一些疾病的。
比如眼前的老人,全身抽搐,四肢痉挛,口眼歪斜,这不就是不治之症风疾吗?
忽然间,本是想抬高诊金的马上风,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便见他装模作样地对着壮汉关怀道:
“小伙子啊,不是我们不救你,而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因为你爹他患的是不治之症,风疾啊!”
“不治之症”传入耳中,壮汉顿觉五雷轰顶,眼冒金星,整个似痴傻了一般,自言自语道: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爹还没享过福,就这样……呜呜”
坚强如他,可以苦点累点,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去哀求别人,但却受不了失去轻人的滋味。
受到如此打击下,壮汉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悲伤之意弥漫在整个落玥巷。
周围不少看客被感染之下,都默默的抹了摸眼角的泪痕。
见状,马上风故意开口道:
“不过……”
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壮汉眼中恢复了丝丝神采,哀求道:
“不过什么?只要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