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敏锐的感官,东平即便已经走出餐馆几十米,依旧把那里面的事听了个明白。
他不由感慨,这年轻人可真是个面面俱到的人精啊,要是一个地方有了这么一个管理者,那是这里人的幸福,但他个人是不太喜欢跟这样的人当朋友的——太虚伪了。
那金甲青年的跟班一直送着他出城,直至郊区,这才在东平的一再要求下恭敬的折返。
临走,东平看在这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上,收下了那金甲青年送的践行礼,一个印着他们家族徽记的金戒指,据说拿着它到任何奥茨家的产业都会得到最高标准的贵宾待遇。
他把这戒指往空间腰包一塞,得了,又多了一件占背包的垃圾。
之前他听那些吃饭的人说起过,这个所谓的奥茨子爵的家族,是奥西古帝国西南的一个不小的势力,在被霜刃之地的猛人赶跑后,在这地方重新落脚……
说真的,那个金甲青年不像是传统贵族,相反,在他面前的姿态摆得太低了,更像是个长袖善舞的商人。
但东平对他又多少有些理解。
毕竟遭遇那么大变故后,他们对于强者有了超乎寻常的尊重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是他自己,在被一群肌肉兄贵揍了一顿后,也会想要结交一些有力量的朋友来维护自己的安全感吧。
就在他咂摸这之前的经历,一路往西去时,他突然在大路边的一个村庄的路口,发现了两队对峙的人。
他们一方几十人,一方几百人,手持金属农具和刀斧,相互怒骂着。
在他们之间的地上,一个小孩躺在血泊之中,手中是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
东平皱了皱眉,那孩子脖子断了一大半,攻击者就是奔着杀人去得,下手实在狠毒。
他凑近了些,打算听听是怎么回事。
“小琼恩才九岁啊,他懂什么啊,他只是想像原来一样,到他从小种下的树上摘果子吃,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你们竟然就为了这个杀了他……”一个女人跪在孩子尸体旁絮絮叨叨着,她两眼无神的流着泪,仿佛丧失了全部希望。
对面几百人中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奥西古帝国传统服饰的老年人,他拍了拍旁边握着滴血斧子的年轻人,耷拉着眉毛好似很伤心道:
“对于孩子的死,我们也很遗憾……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当初你们既然离开了,就说明你们放弃了这里的一切,之后它们自然是应该归继续经营的我们了?
我们早就已经贴出警告了,面对侵犯我们土地上任何利益的人,杀了也是无罪的,很显然,这出发生在波利土地上的悲剧表明,你们对待这警告不够严肃……”
“这简直荒谬,凭什么啊!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啊!”对面一个男人挥舞着铁叉,红着眼睛吼道。
“呵,尊敬的奥茨子爵说得好,总是有一些人不理解文明世界的规矩……听清楚了!在奥西古帝国的法律中,没有人居住的房屋,没有人打理的田地,只要被人占据超过一周,即视为产权移交,从此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新的主人。
您的孩子……
嗯,我相信他是一个好孩子,但可惜,他犯法了,他进入私人领地,偷窃主人的财物,主人自然就会反击,相信我,这是一个大家都不希望发生的事……”这老头说着假惺惺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懂什么产权法律,我们也不认,我们只知道杀人偿命,他必须偿命!”
“对偿命!杀了他!”
“交出凶手!”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老头见此丝毫不惧,一挥手,身后几百人一声大喝,将对面的吼声震碎。
见对面的狂热渐渐消退,眼神似有惧意,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那句话,法律就是法律,颁布了就要执行,没有道理可讲……”
“我们曾经就没这样的法律!”一个年轻人反驳。
“啧,还不明白吗,那样的日子已经随着可怜的王国一起成为历史了!
你们还是没有面对现实,你们还是没有拥有一个光荣的奥西古帝国国民的自觉,不过我们也不怪你们,被征服了嘛,总是难以接受的……”
说到这里,他背后的人嘲弄的大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跟你讲一讲实话,免得你们还弄不清楚状况。
帝国是仁慈的,没有追究你们支持伪王负隅顽抗的罪名,但不代表你们就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既然你们不相信帝国军队的保护,不相信帝国秩序的治理,在当时选择了逃跑,那就不要怪失去财产了——这实际上,正是你们主动放弃的呀!
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这一番话,说的对面的村民低头不语,不是理亏,而是无力。
绝望的母亲已经停止了哭泣,她伸手轻轻拨弄这孩子冰凉的手指,似乎期待他的回应……
那老头见此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低头对这女人说:“带着孩子离开吧,他活不过来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啊!救……喀喀咯……”
只见那女人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让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帝国一方的村民冲了过来,掐着女人脖子,让她窒息地松口,那老人捂住血流不止的颈子,再无之前的从容:
“杀死他们,他们都是些危险分子,快动手杀死他们!”
几百个家伙拿起武器,向东流王国的遗民杀了过去……
轰——
一把巨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