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江清洛心头的震撼依然未能平复,晚膳也没有胃口吃,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所谓的男女之情,当真只是见了几面便能生出?甚至一意孤行到能够放弃性命么?
一旁,温妤端了盘点心过来,轻轻放到桌几上道:“小姐,你晚膳都没吃几口,这是刚送来的桃花糯米糕,您要不要尝尝?”
江清洛只是扫了一眼,便又看向窗外,心内思量了许久,才缓缓问道:“司徒水月的后事办好了么?”
温妤点头:“吩咐人去办了,也送了丧礼。”
江清洛点头,只是看着窗外心事重重,温妤便陪着坐下来,给江清洛披上了件衣裳,劝慰道:“夜里凉,小姐早点睡吧,后天就要回宫了,路上还要走许久。”
然而江清洛却并未听得进去,只是瞧着那月光渐冷,不觉悲凉:“说实话,我从前并未觉得司徒水月这个人有什么,她每日花枝招展,像极了楼里的头牌姑娘,举止轻浮,言语尖酸,都是一副小家子的气派,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她也素日闹的皇兄头疼,可是如今却有了这样的下场,倒不觉让人感叹,可……这情爱之事,不就是要彼此相爱吗?若是求而不得,便也罢了,终归是另有良人,又何必非要连累了一条性命?”
温妤听后,心里默默一动,不知为什么,听到江清洛说这些,倒是触及到了一些心事,也是有些落寞道:“这爱与不爱,都是要彼此互表明心意的,若是一方喜欢,另一方不知情甚至不在意,又有何用?然而小姐,这是宫里,素来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却只有一人,想来,这月美人也是痴情,或许也是宿命。”
“宿命?”江清洛猛然听见,倒是一愣,她抬头看了看温妤,她记得身侧这个女孩只是比自己大两三岁,也是陪着自己一路长大的,从来都是温柔和婉,安安静静,如今说起话来,竟然也有些深刻的道理来了……
想到这,江清洛不觉笑了笑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温妤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手里搅着手帕,难为情道:“从小到大,我也只跟在小姐身边,也不曾见过什么外人。”
江清洛笑道:“日后你与潋滟若有喜欢的人,我一定风风光光给你们办,不过如今,怕是回宫又要忙了。”
“是为了从前昭王府的妃妾么?”温妤问道,江清洛便点头说道:“正是,她们是昭王府的旧人,一个是侧妃,一个是妾室,但是都是大哥当初塞进来的秀女,身份贵重,还有一个二哥喝醉了宠幸的一位婢女,也是要名声的,不能辜负了,这也是二哥的意思,你明日让内庭署的福公公过来,我跟他商定这些事情。”
温妤便点头下去,次日一大清早,内庭署的福公公便过了来,这福公公也是内宫总管康禄的弟弟,也是在宫中历练的老人了,如今也是知道江清洛今日吩咐的事情,便做了充足准备来江清洛的住处。
刚刚用过了早膳,温妤与潋滟都去收拾回宫的行李,康福过了来,便躬身道:“奴才康福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
“起来吧,福公公,”江清洛便道,“上次见您,可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康福道:“长公主记得奴才,是奴才的荣幸。”
“福公公先坐吧,今儿找你来,是详细问一问这后宫里头册封晋封的规矩,”江清洛喝了口茶又接着道,“从前大哥在的时候,后宫虽然人少,但他也未曾上过心,所以我也不知这后宫里的究竟,如今既然要册封旧人,也要操办九月的选秀,自然要知道的仔细一些。”
康福便把手中的名册单子递给江清洛,开口细数道:“长公主说的是,奴才在宫里当差二十多年,这后宫的仪制,是从惠安帝那时候裁剪重置了的,已备养国库充盈,这后宫之中的位份,有中宫皇后的尊位,居琼华宫,尊从品皇贵妃设一人,正一品的贵妃设二人,从一品的夫人设二人,正二品的妃子也设三位,从二品的昭仪设三位,而正三品的婕妤,从三品的荣华,正四品婉仪,从四品的嫔,正五品的贵人,从五品的美人,正六品的常在,从六品的选侍,正七品的采女,从七品的更衣,皆是没有定数的。”
江清洛点头,又听康禄说道:“至于宫殿,这除了皇后所居的琼华宫之外,这东六宫的凌波宫,遂宁宫,安庆宫,嘉和宫,庆和宫,永华宫和西六宫的荣昌宫,拂云宫,清宁宫,淑和宫,承和宫与奉仙宫,都是可以随主子心意赏赐入住的,只是这些宫禁当中,当属凌波宫和奉仙宫最为富丽堂皇,其次便是一些小的宫室,不足一提。”
江清洛大致明白,这琼华宫,本来名字是凤仪宫,不过母后素来喜爱琼花,这父皇才改了名字,如今也流传下来,这琼华宫,如今看来也是要给左家大小姐留着的,于是便一一说道:“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之位先行空缺,从前昭王府内的侧妃长孙碧月,乃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嫡女,身份贵重,虽然不能直接坐皇贵妃之位,且就册封正一品贵妃,赐居凌波宫,白嫣然倒是要比贵妃低一头,便先册封从二品昭仪,赐居奉仙宫,至于皇兄从前宠幸的侍女徐景儿,出身不高,便封正五品的贵人,赐居嘉和宫,其余的宫室也要尽早打扫出来,以备九月选秀。”
回宫的日子一到,长陵城中已然一派春色,四月桃花盛放,寒冬回暖,久违的金霄城依旧辉煌无比,在夕阳映衬下,辉宏阔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