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生帮着奶奶做完晚饭,爷爷和三叔,也从地里干完农活,收工回家了。
看见爷爷消瘦的身体,和三叔那憨厚的笑容,长生强忍着泪水,去水缸里打了半盆水,让爷爷洗手吃饭。
等到全家人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那时候金山村还没有通电,老百姓吃晚饭,都是趁着天亮吃,这样就能节省灯油。
第二天一大早,长生来到隔壁,在老妈的家里,见到了前世里去世了多年的老爸。
还是印象中,那张不拘言笑的脸,因为常年干农活,而晒得黢黑。
长生的老爸,是在奶奶去世后的零七年离开的。
老爸从十六岁就跟着爷爷开采石头,打制石磨和喂猪旳食槽等石器,卖了钱贴补家用。
那时候,大伯去了附近的一家煤矿做临时工,三叔和小姑年龄小,都帮不了啥忙。
养家糊口的重担,就落在了爷爷和老爸的身上。从年轻的时候,沉默寡言的老爸就很能干,加上从小跟太爷爷练武术,练出了一把的好力气。
等到爷爷年龄大干不动了,大伯又结婚分了家,大姑和二姑以及小姑也都出嫁了。
成年了的三叔,接替了爷爷的位置,就和老爸一起继续采石头。
到了这个时候,磨台和石槽已经没人要了,开采出来的青石只能往水泥厂和石灰窑以及石料厂里送。
把大块的青石从土里刨出来后,根据露出地面石头的大小,找好了合适的位置后,花钱找人用凿岩机,钻出深度不同的炮眼。
钻好了炮眼,先把炮眼里装上容量一半的炸药,用铁棍捣实,再把导火索插进雷管里,把雷管放进炮眼中,继续往里面装磨成粉末的炸药。
一边往炮眼里装炸药,一边用铁棍小心翼翼的捣实,等装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时候,就开始放入用铁锤砸成了细小碎块的黄色鹅卵石。
不仅用铁棍捣实,还要用铁锤捶打着铁棍,把炮眼里的鹅卵石砸结实,以增加炸药爆照时的威力。
装好了炸药后,看看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人,老爸就掏出一颗廉价的香烟,点着了香烟后,用嘴猛吸几口,迅速的把红红烟头,点在已经露出了火药的导火索上,等导火索发出嗤嗤的声音后,转身就跑。
由于导火索留的长度够长,等点火的人跑出了安全范围后,一声巨响才从身后传了过来。
炸药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力量,把炮眼炸的四分五裂,上部的碎石块能飞起上百米的高度,如同天女散花般的落了下来,砸的地面发出噗哧噗哧的响声。
有时候炸起来的石块很大,往往会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等硝烟散尽,来到放炮的现场,漏出地面的石块,上面的部分被炸的四分五裂,下面的部分则是裂开几道深深的裂痕。
搬起小的石块放到一边堆积起来,大些的就需要用二十多斤的大铁锤,一点点的敲碎后,和旁边的碎块放在一起。
等到攒够了一车的时候,就有开着十二马力拖拉机的,来把碎石块装走。
因为送到地方后都是要称重的,为了能多拉些,这些开拖拉机的都会把拖斗加高加宽。一台十二马力的拖拉机,一车能装十几吨的碎石块。
在八十年代初期,这样一大车的碎石块,仅仅卖几块钱。
因为三叔反应慢,长生老爸怕三叔砸石块有危险,往往都是老爸砸石头,三叔往一边搬。
砸石头会有很大的反震力,力气越大,反震力就越强。
长年累月的干下来,老爸的身体就出了状况。加上每天大量的饮酒,到了奶奶去世后没几年后,长生的老爸就感觉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
到了医院一检查,除了有脂肪肝以外,还发现患有心脏瓣膜穿孔,使心脏膨胀和收缩的力度减小,血液中的含氧量不足,导致了身体缺氧。
检查出了毛病,只好做手术,换个瓣膜。
长生那时候和大姐、小妹都在市场里批发服装,二姐在小百货市场里做批发。
兄妹几个凑了十几万,给老爸做了心脏瓣膜手术。
听说做手术都要给主刀的医生塞红包,在做手术之前,长生找到了做手术的医生,拿出了一张五千元的购物卡,要塞给医生。
这个姓张的医生,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不收,说是收了红包,做手术时会有压力,长生信以为真,只好收回了购物卡,说等做完了手术再给,姓张的医生还连声说不用给。
一家人围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大半天的时间,老爸才从手术室里,被护士推了出来。
还在昏迷中的老爸,被护士推到了监护室,随后浑身就被插满了各种管子。
过了整整一个礼拜后,老爸才出了重症监控室。
看着身体消瘦,脸色蜡黄的老爸,姊妹几个捂着嘴,小声的哭了起来。
由于这些天只顾着担心老爸的安危了,长生忘记了,给做完手术的主治医生红包了。
老爸出了急症监护室,第二天,护士就送来了收费清单,长生拿过来一看,开的都是进口药,其中有一种药的价格高达三千。出了重症监护室后,这一天的费用就一万多!
第二天,姓张的医生来给老爸换药,态度和手术前截然不同,换药的时候不仅把长生撵出了病房,还处处找长生的麻烦,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几天过后,老爸的伤口一直没愈合,姓张的医生态度依然恶劣,每天的清单上都是开的进口药,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