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就在此时,放在办公桌上面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对黄安琪而言,这无疑是一通救命电话。
“等会说,我先接电话。”话毕,她接得欢快。
然而,电话接完以后,她却是愁惆满脸,仿佛就快要死了一样。
“黄总,怎么了?”纵然沉稳如林川,都被吓得心里打了个突,刚才的话题,哪还顾得上。
“我爸的电话,他说他的治疗越治越虚弱,天天昏昏沉沉,他怕自己哪天睡过去就起不来了,他不想治了,想回国,该吃吃,该喝喝,笑对明天。”黄安琪有气无力的口吻。
林川沉默。
癌症这东西,有人能治好,有人越治越糟糕。
把不多的时间耗费在病床上面,有时候,真不如趁还有机会,多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
生老病死,终有命数,就看各人的选择吧!
这方面而言,林川不便评论。
黄安琪却是只想另一面,既然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应该坚持到底。
治,还有机会。
不治,只有死。
她妈为了发展公司累死了,舅舅小姨亲手砍断了彼此间的亲情,就连外公外婆都觉得不认亲的是她,打来电话说断绝来往,爸爸再病死,她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林川,帮我出出主意,看怎样能说服我爸。”心烦意乱,内心没有一丝主意,黄安琪习惯性依靠起林川来了,也只有林川能帮她了。
“我建议你赶快去找你爸,弄清楚实际情况,劝留,还是一起回来,到时再做判断。”思虑片刻,林川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来。
黄安琪觉得有道理,对哦,自己老爸也许是深思熟虑过才做出的决定。
也许情况真如他所说,越治越糟。
也许,还有其它的因素。
退一步说,通电话劝说,不好劝,面对面劝,能劝住的概率更大。
连忙收拾了一番,她对林川说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启程,公司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弄,别给搞破产就行了。”
话毕,黄安琪拿上手提包就匆忙往外跑,方洁问她去哪她都来不及回应。
“黄总出国一趟,去见她爸。”跟出去的林川对方洁说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忙忙碌碌一上午,林川正要出去吃午饭,执法队七八个人冷不丁的走了进门。
“林总,请跟我们走一趟。”带队的执法员余仁生说道。
余仁生就是之前来抓走毛正文兄妹的。
林川认识他。
“余队长,这么劳师动众,我犯什么事了?”生平不做恶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林川淡定的问道。
“回去再说。”余仁生打着眼色。
这是不方便说话的意思。
下了楼,上了车。
余仁生急忙对林川说道:“有人举报你和黄小姐串谋在西郊捞钱,举报材料齐全,包括你们昨晚一起吃饭分赃的照片都有,黄小姐的账户也确实收到了赃款三百万。”
林川哭笑不得!
“我前天才认识黄小姐,串个什么谋,分个什么脏?”
“我知道,可是,上面来人了,直接压下来查。”
余仁生很无奈的口吻。
“黄小姐现在是什么状况?”
“正在接受问话。”
一路到了执法局,林川被送进审问室。
问话的就不是余仁生了,而是省城下来的专案组。
从中午一直问到下午,林川就一句回答,自己前天才认识黄丽娟。
至于为什么提前在西郊租买那么多地皮,投资那么多项目,完全是靠感觉,不存在所谓的内幕交易。
饿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林川拿到了一个盒饭。
正准备开吃,一名四十多岁,一身正气凛然的女人走了进来。
对方自称是组长,姓赵。
她手中拿着一大摞口供纸,往桌子上面一放,说道:“林总你这些口供都是胡说八道,你在抵抗什么?你觉得还能藏得住?”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林川如电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不说话,就盯着一动不动。
“咳咳,林总你先吃饭,等你吃完了我们再聊。”赵岩明显有一丝吃怕,这本来是不应该的,就是控制不住。
林川吃饭了,她暗松一口气,就坐在对面等林川。
林川偶尔也观察一下她,同时思考起了自己的处境来。
只是死咬没内幕,一时半会可脱不了身。
黄安琪出国去了,公司没人主持大局,肯定乱成一锅粥,万一这正是背后敌人所需要的……
林川简直不敢深想下去。
他要换个策略,帮帮这位赵组长才行。
帮她,也就是帮自己啊。
吃饱了饭,林川主动说道:“赵组长,可以谈了,你说我胡说八道,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你说你在西郊的投资都是靠的感觉对吧?我想请问这种感觉是什么东西?”赵岩一脸肃穆,死死盯着林川。
作为经验丰富的调查员,她信心十足,只要林川敢撒谎,她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就是投资的手感。”林川根据想好的策略来回应。
“这东西有点太虚无缥缈了,站不住脚。”赵岩一声冷笑。
“打球的有球感,赛车的有车感,射击的有枪感,炒菜的有味感,我也请你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赵岩突然语塞。
这么说来,这真是冤案,没有内幕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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