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齐帝抬抬手,让太子继续:“说吧。”
太子不疾不徐重启话题:“儿臣以为,淮王妃所言甚是。母后既有管束妃嫔之职,身为诸皇子嫡母,也确有教导诸皇子内眷之责。”
虽萧明彻有时不能立刻明白别人的第二层意思,但他不傻。
顺着太子的话想了想,他便大概明白李凤鸣已替他将路铺成了什么样。
萧明彻垂目无言。
这已是他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第二次被李凤鸣震撼,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齐帝问太子:“你的意思是?”
“淮王妃今日冲动冒犯钱昭仪,究其根源,还是因她自入齐便长居行宫,许多事无人提点。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恩准,对老五的禁足之期稍做宽赦。如此,淮王妃也好到母后面前领罚、听教。”
太子很是上道,替自家母后收下李凤鸣送的大礼后,反手就送了萧明彻一份厚重回礼。
“‘夏望取士’将近,届时有些场合需五弟妹随老五出席、走动。若她能及早聆听母后教诲,也好避免之后再出差池。”
这话就等于太子作保,请齐帝给萧明彻参与“夏望取士”得机会。
萧明彻略略偏头,喉间滚了又滚,看向李凤鸣的眼神很是微妙。
李凤鸣唇角微扬,偷偷冲他轻夹眼尾。
那份不自知的灵动娇媚,如一支无形的箭,隔空正中萧明彻左胸。
他周身倏地一绷,狼狈挪开目光。
倒不觉得疼。就是有点慌,有点烦,有点……痒。
“老五,你怎么说?”齐帝语气冷淡。
萧明彻敛神定神,随即拜礼应道:“谨遵父皇圣谕。”
齐帝颔首:“那就准太子所请。”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萧明彻拜礼的动作未变,“凤鸣,她今日冲撞母妃,是儿臣教妻无方。”
这声不太自然的“凤鸣”,让站在他身后做贤淑鹌鹑状的李凤鸣心中大喊见鬼。又有点想笑。
看来,萧明彻这人,倒也是有心的。
主座上,齐帝微蹙眉头:“你想做什么?”
“她这顿罚,”萧明彻眼帘半垂,嗓音沉缓却坚定,“当由儿臣前去皇后跟前代为领受。”
他知道,皇后不是钱昭仪,不会真的对李凤鸣怎么样,多半就是虚虚走个过场。
但他连这点过场都不想让李凤鸣去受。别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