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还说今天过来的吗?怎么你去了一趟就不过来了?”
一个晚上就能拿到一块六毛钱,乔水兰想不通高文秀为什么不来干了。
冷清竹正在裁剪,手上动作没停:“小宝晚上找妈妈,所以不来了吧!”
“哼,这话也就你信,要我说啊,大娘就是怕文秀挣了钱,心也跟着野了,会不要她和小宝!”
乔水兰直接说破真相,让冷清竹无法反驳。
“得,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被我说中了!”
韩春蕊拐了她一下:“长辈的事情不好议论的。”
“这是就事论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就你们怕东怕西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在背后编排她什么,她明明就是对文秀不怎么样么!你别捅咕我,不让我说我也想说,那当初为国大哥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天灾人祸,谁也料不到的事情,她咋就非要说是文秀嫂子克的?
再说这平时把文秀嫂子看成了什么样,文秀嫂子不要跟男人搭话,这要是跟哪个男的说两句话,你看她那个眼神,就跟捉奸在床似的。
文秀也是忒怂,还真就她说啥就是啥,也不管是对还是错,连她个驳回都不敢打,就像是今天这事,你说只要出出力,这一个晚上就一块多钱挣到手了,哦,她说不让来就不来了?那咋就不想想,这一块多钱,是要种多少大苞米才能出来,真是熊瞎子敲门——熊到家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高文秀搓着手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人:“那个,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缝纫机前的韩春蕊连忙站起来伸手将人拉进屋子里来:“别在外面站着,这死冷寒天的。”
高文秀点点头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乔水兰一眼,通红的脸颊跟异常的沉默出卖了她,显然刚才乔水兰说的话都被她听去了。
乔水兰也有些不自在,别过头专门熨衣领子,高文秀的手上被冷清竹塞了布,两台缝纫机并排摆着,她坐在韩春蕊旁边。
捏着布片,动作却有些迟缓,几分钟之后才开始干活。
一时房间里只有缝纫机的响声跟冷清竹裁剪的声音,气氛忽然凝重而压抑,韩春蕊有心想要说两句话缓解一下,思来想去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目光在乔水兰跟高文秀的身上转了一圈,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冷清竹开口打破了沉默。
“明天去盖县正好买个电熨斗回来,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费劲。”
这个时候家里熨衣服还都用烙铁,一个铁杆焊着一块三角铁,家用的烙铁要先放在炉子里烧热,温度不好控制不说,效率还很低,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
乔水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韩春蕊连忙在旁边打配合:“能买着吗?不是说那个东西可是很紧俏的!”
“看看吧,也是我没想周全,当时在花城的时候就一起买回来好了,不过也不打紧,要是盖县没有,就托托那边的厂家,帮着买一台,跟着下批货一起运过来也行的。”
韩春蕊正要说话,乔水兰拿着烙铁扔进炉子里,发出“咣当”一声,吓了两个人一跳。
高文秀抬眼看看,连忙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乔水兰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你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