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书心中一顿,竟然凭空生出一股想要逃跑的yù_wàng。
当然,若是就这么跑了,自己就更说不清楚了,跟冷清竹闹翻的后果他称当不起,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迈步进屋,试图跟冷清竹解释,却不想被一直靠墙站着的陈白霜拦住了靠近冷清竹的脚步。
“清竹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身上带着凉气,又有病,别靠她太近!”
这话不软不硬,却讽刺意味十足,程清书一向敏感,知道陈白霜一向不待见自己母女,当即就觉得陈白霜这话就差直接说她不干不净了。
焦美花的咄咄逼人本来就让她心中觉得委屈,陈白霜这番话更是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心中对陈白霜怨恨,却只能转头去看冷老太和一直不肯看自己的冷清竹:“姨姥,清竹,我不是得了感冒,又不会传染……”
她说着话就又带了哭腔,焦美花暗骂了一声“丧门星!”
她最看不上这娘俩哭哭啼啼的这一套,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那戏文里的林妹妹了,可惜了,没有一个宝哥哥疼她们。
若是换做平时,冷老太一定会斥责儿媳妇,帮着程清书说话,冷清竹也一定会哄着她。
这两个人最吃她这一套,她笃定自己只要一哭,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却不想冷老太只是冷淡的说道:“你舅妈说得对,这生病了就是要注意些,什么传染不传染的我不知道,不过你这病的确是奇怪,这拖拖拉拉的都有半个月了,吃药打针也不见好,是不是招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要是这样,可是要离我们家丫头远一点。”
这话可比陈白霜的还要直白,程清书愕然的看着她,眼中的泪水蓄的更满:“姨姥——”
她拉长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自己为什么一直病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因为冷老太跟冷弘毅一直没开口说要供自己了,自己现在还需要躺在炕上么?
每天跟烙饼似的,躺的腰酸背痛,她还嫌难受呢!
冷老太的神情却是更加冷淡,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和自己平时最疼爱的小辈,没好气的说道:“不用跟我这里假近乎,这玩意叫什么?唔,新鲜词叫做处朋友,这搞对象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闺女小子大了,有了这样的心思也是常情理,你情我愿的么,本来也就是正常的,可是你们要是互相喜欢,那就直接说出来,别干这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啊!”
冷老太说话不给人留情面,程清书是知道的,可那是对别人,对她们母女却从来没这样过,她一时间羞愤欲死,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大姨……”田菊英撑着门框流眼泪。
冷老太太不搭她的茬,只是转而看向焦美花:“你们家叶文川好运气,掉到河里有我们家的亲戚拼死拼活的去救不说,还给你们直接开着车送到医院里去,现在更了不得,这躺在医院里还要我们家帮着出医药费,这咋的,是把我们家当善堂了吗?”
她话里话外只字不提冷清竹对叶文川的感情,焦美花心知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辩解:
“不是的,婶子,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招了吗,文川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呢,你看这个时候,让我去哪弄钱,先不说你们家我大哥是生产队长,就是冲着这清竹跟文川两个孩子彼此之间的心意——”。
“心意,什么心意?”冷清竹看着她:“您可要把话说清楚了,我跟叶文川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