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真的一点情面都不顾了吗?”
沈芊芊瞪大眼睛看着北堂曜,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啜泣着,外面已经响起了心柳哀嚎的声音。家丁手板打在心柳面颊上的声音越发响亮,每一声都让沈芊芊心慌。
沈芊芊快步往外跑,长风却把她拦了回来,不让她出去。
长风好声好气劝慰道:“姑娘,外面此时恐怕过于血腥,姑娘还是不要看为好,免得做噩梦。”
话虽这样说,但外面的哀嚎声已经可以让沈芊芊做噩梦了。
心柳开始还在不断求饶,但在几巴掌下去,除了发出哀嚎的声音,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沈芊芊心里害怕,她不仅仅是心疼心柳被掌嘴,更害怕北堂曜总有一点会连她的柔弱也不再爱惜。
沈芊芊突然用手扶着额头,往前走了两步。
北堂曜也跟着后退,反而变成了长风快步上前扶住她,“沈姑娘,你要不要紧?”
“王爷,看样子沈姑娘有些体力不支了。沈姑娘刚刚抽过血,现在受这种刺激,恐怕吃不消。”
若不是长风撑着,恐怕沈芊芊要倒下去。
她看起来,已经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沈芊芊喘着气,推了长风一把,却软绵绵得没有力气。
长风没有被推开,看向北堂曜面露难色。
北堂曜微微颔首,松开手,沈芊芊躞蹀走到北堂曜面前,抬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想说什么,但抽泣半天,却没有说出话。
在这样的柔弱下,北堂曜似乎是柔软下来。
他抚摸着沈芊芊的面颊,然而并没有赦免心柳的罪过,只是抚慰道:“本王知道你舍不得惩罚下人,本王便替你管教。”
这话听起来温柔,却让沈芊芊感到害怕。
“王爷,芊芊身边只剩下了心柳,还请王爷开恩,心柳她再也不敢了。”沈芊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眉心山耸。
北堂曜冷笑了一声,“身边没人怎么不和本王说?本王换一批人在你身边就是。这不懂礼数的丫头,逐出王府罢了。”
他目光中透出的狠戾,与往常的北堂曜判若两人。
沈芊芊目光呼吸越发紧促,北堂曜早已经不吃她那一套。
很快,几个婢女走进来,想要扶沈芊芊出去。
沈芊芊再一次跪在北堂曜脚下,含情脉脉注视着北堂曜,豆大的泪水无声无息砸在地上。
“王爷,那一日剩下的人本就不多,芊芊每每到了夜里,便觉得孤苦难耐。而心柳是陪着芊芊经过无数黑夜的人,怎能说换就换。而且,这么长时间王爷要用药芊芊早已经气血两亏,也是靠着心柳的照顾才残喘至今。心柳和芊芊对王爷绝无二心,得到王爷垂怜,已经感激不尽。能否请王爷看在昔日情面上,就饶了心柳这一次。”沈芊芊话毕,伏在地上,再一次啜泣。
看着她削瘦的背微微晃动,长风也有点不忍看下去。
那些婢女正要把她扶起来,北堂曜却吩咐她们下去,上前蹲下亲自将沈芊芊扶起。
“沈芊芊,既然你提到了过去的事,本王便不得不追问你些问题了。”
沈芊芊目光明显躲闪了一下,才强撑着和北堂曜对视。
“王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王府被屠那一夜,府中这么多高手都遭遇不幸,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芊芊突然抬头,美目圆睁,“王爷这是在怀疑芊芊什么?!”
北堂曜眸子冷了下来,“本王只是问问,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如实回答便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免遭毒手?”
沈芊芊从那一晚到现在,北堂曜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那一天更细节的东西。还是头一次北堂曜问她怎么活下来,沈芊芊凭直觉感觉北堂曜一定是话中有话。
从今天他开始不在意她的楚楚可怜,沈芊芊就觉得事情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她稍加思索,便答道:“那个时候,我在后园,打斗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我便躲在了池塘大石头后面……”
“当真躲在大石头后面就不被发现?没想到能将我王府灭门的人,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所以,芊芊能活下来,能见到王爷真的很幸运。我,我也不敢相信,真的就这样躲过一劫,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王爷你……在怀疑什么?”
沈芊芊越是着急辩解,北堂曜心里的怀疑就越深,他定定地看着沈芊芊。
“本王说了,只是追问细节,并非要怀疑什么。”
沈芊芊这才发现她过于紧张,竟昏了头。
北堂曜看到沈芊芊这会不再因为体力不支没有精神,定了定神,继续追问:“你那一晚,因为何事要去后花园?本王记得王府有规定,天黑之后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吧?那你那一晚违反王府规定去后花园所为何事,王府的规矩严,我想你应当是知道的。”
沈芊芊惊魂未定,没想到北堂曜继续追问。
她彻底慌了,如果说得越多,只会暴露更多破绽。
沈芊芊明白,北堂曜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人。
她越是紧张想要找出搪塞的理由,大脑越是一片空白,什么合适的理由都想不到。哪怕想到借口,破绽却连她自己也能轻易推翻。
沈芊芊急的眼泪花直冒,她抬头,不经意间看向长风。
长风皱了皱眉,勉强笑道:“姑娘……不必这样看我。这我也没有办法帮到姑娘,姑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