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蓝军!”
李思明悲愤地骂了一句,混混沌沌的睁开了眼睛,一腔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腔喷出来了。
他不悲愤也不行。这次实兵演习他们明明是一个师打一个旅,拥有两倍以上的兵力优势,信心大大的有,而且全师为此苦练了一年,满以为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打一打蓝军的脸了,可没想到,等打起来了才发现,面对开了挂的蓝军,别说两倍兵力优势,五倍都不一定够啊!
明目张胆的生化袭击了解一下!
五分钟一波的、永不落空的空袭了解一下!
二十七公里外用激光制导炮弹打坦克九发九中了解一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歼灭了两个营,往纵深推进的时候导演部一声令下,那两个营原地复活抄你后路了解一下!
可怜他们师,在蓝军那发了狂般的火力还有导演部近乎魔幻的操作之下一个个先是给气得七窍生烟,再被折腾得两眼翻白,然后被打得灵魂出窍!再大的兵力优势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在蓝军的凌厉打击————最重要的是在被蓝军那两个就地复活的合成营抄了后路之后,他们师已经陷入了溃败的境地。
李思明很不服气。他参军六年,从小兵一路干到了营部参谋,在这片大草原上和蓝军干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被打得大败亏输的。这次是第四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因为他很快就要退役了,如果这次再输,他就真的没有机会报仇了。愤怒之下他把全营的还能打的兵,连炊事兵都算上了,凑了五十多人,亲自率领他们向蓝军阵地发起猛攻。蓝军也够狠,炮火支援空中支援一起上,前沿步兵甚至将23毫米高射炮放平了对着他们狂扫。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拿下了蓝军两个阵地,但这五十多号人也基本损失殆尽了。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向第三个阵地发动进攻的时候,一发炮弹飞了过来,落在他身边,炸了……
好吧,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这等声势浩大的实兵演习,不砸个万把发炮弹对得起这个规模?
但见鬼的是,炮弹应该打到无人地带去的,然而却有一发155毫米榴弹炮炮弹落在距离他只有三十米远的地方,炸了……他当场就给震昏了过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意识总算是回笼了。迷迷糊糊的,他听到周边枪声稀稀拉拉的,不禁苦笑。恐怕是输了,枪声都有气无力了。
狗日的蓝军,打了四年,愣没一年能打赢的,太气人了!
“干你娘的狗鞑子!”
一声悲怆的怒吼在稀稀落落的枪声中震耳发聩,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淹没了零落的枪声。李思明扯了扯嘴角,共和万岁?他们部队什么时候喊出过这么古色古香的口号了?不一直都是“活捉满广志,蓝军吃狗屎”的么?这是哪个二逼提出的口号?
噗!
似乎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落下,掉在他身边,发出古怪的声响。他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让坠落物给重重的砸了一下,差点闭过气去。他眼都懒得睁,随手一扫……
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碰到的赫然是一只皮靴!
他整个人都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一看,靠,砸在他身上的赫然是一条人腿!
这条腿上面还套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军靴,不过那军靴的式样很老旧,跟他们经常穿的高腰陆战靴完全是两码事,唯一比他们穿的强的一点就是,这是真皮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条半焦的大腿是哪来的!狗日的蓝军该不会用实弹向他们实施炮火覆盖吧?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他一把将这条断腿扔开,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尸体。那些尸体有的穿着粗布麻衣,有的穿着黑色军装,打着绑腿,穿着皮靴,应该是军人,但是后脑勺那根不伦不类的辫子严重的削弱了军人应有的威严,显得有几分滑稽。而让他惊骇不已的,也正是那根辫子。
这发型……他娘的不应该是清代的吗!?
再看看四周,哪里还有大草原的影子?街道、巷子、青砖瓦房……分明就是古代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
见鬼了,他不是在跟蓝军拼杀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不远处的街道上,一场血战还在继续。上百名穿着黑色军装、戴着大檐帽、拖着辫子的家伙将一拨人两头堵住,一个接一个排枪打过去,把对方死死压制住。而被包围的那一拨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知道打哪拖出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以每分钟三百发的速度向包围者扫射,同样枪进攻方打得难以寸进,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挺重机枪的子弹不是无限的,当它最后一条弹带打完的时候,就是包围圈内这拨人的死期。
包围圈里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在机枪的掩护下他们拼死冲击着包围圈,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众寡悬殊,他们的突围无一例外都给堵了回去。更加要命的是有几名围攻者还爬上屋顶架起了一挺机枪,居高临下照着他们突突突的猛扫,子弹打在地板上,打在马克沁重机枪的护盾上,火星四溅,好几个上刺刀试图白刃冲锋的被包围者顷刻之间就被扫倒了。
一条精壮的汉子抱着个炸药包从掩体内一跃而出,两眼喷火向着围攻者的街垒猛冲过去,奇迹般从子弹底下钻过,扑入一个街垒中,在好几把刺刀刺入他身体的同时拉响了炸药包。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