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把小罐子放回挎包,他的手上还拿着那支又黑又长的竹竿子,杆子的头有着两道弯钩,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锐利的感觉。
“娃子,俺知道颖颖的事。没有颖颖灵魂出窍,俺们几个老不死的,也进不来这个蛟龙洞。”三叔背着手,搓了搓,褶皱的皮肤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不得不说,你们几个娃子真是大胆,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往张家村闯!”
“要不怎么是赶尸派的人呢?”这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声音,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追问三叔都先放到了一旁,咬牙切齿地瞪向那嬉皮笑脸走过来的老头:“孙爷爷,你好啊?!”
我的声音真可以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来形容了,要不是考虑到这死老头年纪真的太大,我十分想去暴揍他一顿。
不是他诓我去看店一纸衣冠,根本不会有今天这破事!
这个死老头子,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瓜娃子,要尊老啊。”孙宏乐呵呵地捋着山羊胡,根本没有一点儿愧疚的意思,还冲我眨了眨眼,暧昧地点道,“况且,你不是和我那个师侄玩的很不错吗?我那师侄,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你…你怎么知道?”我顿时脸红了下,被他说的有些紧张。
“这娃子,还害羞了。”孙宏哈哈一笑。
“不是,那你也不能让我毫不知情的的,去看家会闹鬼的店啊!”我被说的脸红发臊,有些恼怒成怒地向他抱怨。
没想到我的声音在这个溶洞里回荡,大的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吼——!!!”
又一声恐怖的咆哮轰隆隆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我已经听到第四次了,这次更是无与伦比的近,仿佛…就是从这个溶洞的深处响起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我脸色白了白,从那声吼叫中,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连女鬼都未曾让我有这种感觉。
三叔看了孙宏一眼,孙宏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对我说道:“你这娃娃,真不听话。让你好好看店,你个腿长轮子似的到处瞎跑。我离开前,不是告诉你我得去做件事吗?这会儿也不用瞒你了,打那天起,我和任钩子以及另外几个人,就一直在这里想办法压制那条要脱困的水蛟。”
“水、水蛟?龙?”
“不是龙,娃子,来。”三叔比较直接,他做事一向都比较干脆,没跟我解释太多,拉着我往洞穴深处走去。
我回头看了看那口铜棺,还是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到的这里。同时也担心棺中的付颖,但是孙宏让我安心,说付颖不会有事。
走过溶洞的火堆时,我看到火堆旁另外有两个人在盘腿调息。一个是身穿道袍,黑发白须的老道,另一个是个天庭饱满,面如重枣的和尚。
三叔拉着我没有在这里停留,大步走进了溶洞的更深处。
孙宏也走在我旁边,边走边做解释:“这里是张家村的地底下,也是那帮王八蛋把姑娘炼成怪物后,放下来祭祀的地方。”
“水泽之气浓郁,重阴不见阳,曾经的封印之地,变成了水蛟的修炼之处。”三叔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这时我看到路边多了很多尸骨,有穿道袍的。
有穿僧衣的,也有俗家的。他们大都已经腐烂成了骷髅,或盘坐,或倒地。
越往里走,尸骨越多,这让我心中升起一种十分异样地感觉。
“觉得奇怪?”孙宏看了我一眼,脸色复杂且沉重的看着路旁的尸骨,道,“这些都是曾经闻名一时的术者,是术者界的佼佼者。每百年的水蛟动乱,就是靠他们一代代压下去的,娃子,说到这儿,你该懂了吧?为啥我和任钩子会来这里。”
我听着孙宏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三天前,我肯定会以为孙宏疯了,但现在,我的感觉已经不同。
而且我想到了单羽飞之前说过的传说,一代代的前辈名宿,为根除妖孽,踏入张家村后尽皆不知所踪。
看到周围的尸骨,这些…大概就是单羽飞口中的那些先贤了。
正在这时,我们终于走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头顶蔚蓝一片,我抬头,顿时目瞪口呆。
那寒潭,居然在我头顶上!?
而比寒潭更为引人注目的,是耸立在我面前的一块巨大、黝黑的石碑。
高愈九丈、宽愈五尺,立在面前犹如一座小山般,巍峨、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有些畏惧,似乎这块巨碑随时会向我压落下来。
众多粗壮的锁链从洞壁链接着这块巨大的石碑,我看到锁链与碑面上都布满了青苔,在岁月的冲刷下,遍布着裂缝与干涸的黑色血迹。
也就在这时,那声恐怖的吼叫再度响起,地面震颤,整个洞穴都在摇动,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动。
我大惊失色,这声音,是从我脚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