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莺莺笑着答道:是啊,都说狐裘不暖锦衾薄,人们杀狐狸为了毛皮,却很少有人杀猫,一来是因为猫身形瘦小,没多少肉,听人说猫肉发酸,也吃不得,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们猫类是老鼠的天敌,老鼠吃人的粮食,所以我们就活得很自在,但这里面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只是利益。
这怎么说?张嫣红问。
你没听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鼠是人类的敌人,我们又是老鼠的敌人,所以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人类的朋友了,其实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不止是我这么认为,我们猫类都是这种看法,人利用我们,我们也利用人,才不会像那些看门的凯子傻狗那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主人屁股后面,回头被人类利用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成了锅里的狗肉。说到这儿,苗莺莺无奈的笑了笑。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嫣红望着她说道。
所以我说嘛,人心不可信。苗莺莺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人心为何不可信。张嫣红若有所思的问道。
苗莺莺嘿嘿一笑,沉默了片刻,向张嫣红道出了自己心底的一个小秘密。
百余年前,苗莺莺还只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黑猫,那只母猫生下了四只猫崽,其余三只都是花黄颜色,很讨人喜欢,而且母猫似乎也对这个通体乌黑的小黑猫不怎么关心,母猫很用心的舔舐着刚刚出生的那三只花猫,唯独对刚刚出生的小黑猫视若无睹。
这家屋子的主人也觉得黑猫不太吉利,当地人传说,要是养了黑猫在家,会给家里招来灾祸,于是这家屋子的主人便将这只嗷嗷待哺的小黑猫扔到了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尚未睁开眼睛的小黑猫此刻就已经感受到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母亲不愿意看她,觉得她是一个异类,主人抛弃她,觉得她会给自己带来厄运,可她只是一只幼小可爱的小黑猫,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就这样被人扔到了冰冷的野外。
可怜的小黑猫被冰冷的雨水冻的瑟瑟发抖,刚刚睁开眼睛的她,不得已爬到一处荷叶下避雨,那株荷叶很大,长到了池塘的岸边,小黑猫很怕水,因此只能蜷缩着身子,躲在那株巨大的荷叶下,小黑猫很饿,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捕捉老鼠,只能躲在荷叶下一点一点的等待死亡。
都说万物皆有灵性,也许是上天也怜悯这只可怜的小黑猫,就在小黑猫饥肠辘辘饿的奄奄一息时,池塘里一条金色的鲤鱼从水里冒出头来,那条锦鲤望着岸边蜷缩着的小黑猫,一点一点的游了过去,锦鲤望着小猫无助的眼神,随后潜入了水中。
等到那条鱼再次游到岸边时,它的嘴里叼着几只小水虫,锦鲤将水虫吐在岸边,然后就转头潜入了水中。
小黑猫低着头,望着在雨水中蠕动的那几条小水虫,灵动的眼珠子随着水虫的摆动而来回摇晃,小黑猫有些害怕,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可是她又很饿,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乱叫,小黑猫只能警惕的低着头趴在水虫的跟前嗅了嗅。
一股淤泥的土腥味扑鼻而来,小黑猫一脸嫌弃的后退了几步,再次蜷缩在荷叶下,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斜瞟着地上的小水虫。
犹豫再三,小黑猫再次趴到水虫跟前,一口咬住那几条水虫,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虽然那股泥土腥味难以下咽,但是小黑猫没有选择,为了生存,只有饥不择食。
后来每天那条锦鲤都会从池塘里叼来一些水虫给小黑猫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黑猫也渐渐长大了,她长期在野外生存,身形动作也比那些家猫敏捷的多,逐渐的也就具备了独立捕捉老鼠的本事。
虽然小黑猫已经不需要再吃水虫了,可那条锦鲤却还是每天都会给岸上叼来几条水虫,就像是一位孩子的母亲,虽然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具备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可母亲始终都会每日关切孩子的饮食,嘘寒问暖。
小黑猫心里很感动,她也早已经将这条金色的鲤鱼当做自己的养母来对待,有时夜里去一些田埂里抓完老鼠回来,也会顺带从田埂里抓来几条蚯蚓,带回去给那条鲤鱼吃。
小黑猫心中非常感激锦鲤的哺育之恩,很想抱抱那条锦鲤,舔一舔它的额头,可是池塘里的水就像是一道结界一样,将小黑猫和锦鲤分隔开来,一个不能下水,一个不能上岸,彼此近在咫尺,却犹如相隔千山万水,始终无法接触。
不过在小黑猫看来,就是不能接触也无所谓,只要每天能见到那条锦鲤就够了,只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年天降大旱,很久都没有下雨了,池塘的水本来就浅,没多久池塘里的水就开始干涸了,只剩下一层一层厚厚的淤泥。
对于小黑猫来说,没有水源,她可以去别处寻找,可以喝老鼠血,也可以跑到农人家的屋子里找水喝,猫类本就寻常,人们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最多就是喊两声驱赶而已,因此天旱并没有对小黑猫造成什么影响。
可那条锦鲤却遇到了危险,常言道,鱼儿离不开水,离开水的鱼也就离死期不远了,许多可怜的鲤鱼全都陷入了半干半湿的淤泥里无法动弹,那条锦鲤也是其中之一,半截身子陷在淤泥中,只能呆巴巴的望着岸边。
小黑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要跑过去救那条锦鲤出来,可是池塘里的淤泥非常的稀软,前爪刚一迈出,便深深的陷入淤泥而无法自拔,无奈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