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件事情没人知道,牛公马婆是老搭档,谁也不会扯自己人的后腿,加上知情的马员外更是有求于人的本家,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可是这件事就偏偏被人捅到了阎王爷那里去。
他们二人只知道这消息是有人直接捅到阎王面前的,连崔判官都绕过去了,此人之神通广大,可见一斑。
阎王爷大怒,气的是火冒三丈,再加上当时身边的拖袍侍从獠牙在一旁煽风点火,阎王爷命人将牛公马婆押来,细细的盘问了一番。
起初牛公马婆还不愿说,阎王爷大声喝斥,殿下的崔判官也不敢言语,正所谓天子一声吼,地下抖三抖,就连向来以封怪镇妖而闻名的枷爷锁爷也吓的龟缩一边不敢吱声。
然而诡异的却是,白无常竟然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要去查访,白无常毛遂自荐,亲自去了一趟阳间,找到了那个马员外,而马员外则将责任全都推在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身上,但是后来白无常回到森罗殿复命,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算命先生,连崔判官的生死簿上也没有这个算命先生的记录。
找不到泄露天机的始作俑者,加上马员外心中害怕,就将那日的事情全都招了,最后黑锅全都得牛公马婆来背。
阎王御审,那可不是一般的威严,为了杀一儆百,阎王爷命众小鬼,当着群臣的面,将牛公马婆各自重打了四十大板,以儆效尤,随后阎王爷口中吹过一阵阴风,直接卸去了二人的铠甲,将其降职留用了。
后来那个马员外病死后,魂魄来到了黄泉渡口,牛公马婆拦住那马员外的鬼魂追问,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马员外也记不清那个算命先生的样子了。
不过马员外说,他记得那个算命先生不管什么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牛公马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被人算计了,但是又没有证据,因此牛公马婆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奇峰的这一番讲述,听的张嫣红捂着嘴直笑:原来是这样啊,相公,不过这个算命先生到底是谁啊?张嫣红似乎并没有听明白故事里的玄机。
李奇峰心想,如果是小婉听了他的讲述,肯定是心知肚明,绝不会多此一问。
是谁?我不能说,我也不敢说!李奇峰回应道。
张嫣红比起小婉,脑袋要灵光的多,只不过他和李奇峰经历的事情还是很有限的,尤其是和七爷八爷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并不像小婉那样,三天两头和这两个煞神撞见,自然而然,张嫣红对于七爷八爷的故事,知道的也没有小婉多。
但是听李奇峰说了这句话,张嫣红顿时就明白了,因此也不敢多问了,毕竟这都是大佬之间的尔虞我诈,自己一个小小的狐妖,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要是犯了哪位煞神的忌讳,那可就不得了了,
面对渡口中熙熙攘攘的鬼魂,李奇峰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都不够看,这么多的魂魄全都齐聚在这黄泉渡口,一个个焦急的在岸边等待着摆渡的船只前来搭载自己,可是这么多的鬼魂全都压在岸边,要在这里找到孙举人,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黄泉中波涛汹涌,土黄色的泥沙水不断的拍打着岸边,李奇峰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黄泉,转身对着张嫣红说道:这黄泉中尽是弱水,若有鬼魂不慎跌入,将永远无法从水中爬起,会被水中的浪头不断的卷入,最终分解于黄泉中,化为黄泉的一部分,你我都要小心,千万不敢靠近。
张嫣红紧张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相公。
两人推搡着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孙举人的名字。
这时站在高处的牛公马婆从了望塔上纵身一跃,只听轰隆一生巨响,将地上的沙土震得飞出数丈远,惊得周围的鬼魂一哄而散。
张嫣红也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躲到了李奇峰的身后,李奇峰一只手护着身后的张嫣红,不卑不亢的望着眼前的牛公马婆。
此时的牛公马婆早已经没有了熠熠生辉的铠甲,而是一身布衣,宛如在田地里刚刚耕作完的一对夫妇。
大胆!你二人皆是生魂,也敢到这黄泉渡口来?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马婆大声喝道。一旁的牛公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臂膀。
二位将军安好,晚辈李奇峰,是祝由一派楼观子的弟子,今日见得二位将军,荣幸之至。李奇峰拱手作揖道。
李奇峰这么说确有他的道理,他开门见山,没有报黑白无常的名号,因为他知道,这会儿黑白无常的名字就是两张催命符,一旦说出来,这眼前的牛马将军岂能饶他,他们之间的过节过深,自己没必要卷进这些是非里。
然而李奇峰报了自己师父楼观子的道号,这一点极为明智,毕竟他的祝由术是从师父楼观子那里学来的,对于借力法,楼观子比他运用的要厉害许多,阴司里上到大小判官,小到各路鬼差,楼观子都有所交往,因此说出师父楼观子的大名,无疑是最正确的。
牛公马婆一听,来人竟是楼观子的徒弟,态度也一瞬间温和了许多,不像刚刚那般凶神恶煞了。
只见马婆附耳对着牛公小声说道:这郎中是那个棒槌的徒弟。马婆尽力的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李奇峰听见了。
牛公笑着点了点头,也小声回应道:一会儿把他们送走,都是熟人,客气点。
两人就这样窃窃私语了好一阵。
李奇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