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抬敲了敲,门没关紧,自动打开了。
屋子不大,往里便瞧见一张开方的木桌和一板简洁的床榻,除此之外还有满屋子倒挂的蓝楹精灵!
关东炊:“”请问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
床榻上此时正坐着一位老者,素衣披身,银发白须。他如打坐般盘腿坐着,纹丝不动,微微分开的唇小幅度张合,看似念经。
不难猜想,这位就是传闻的老神仙了。
两人站在门口,离老者有一段距离。他们不敢打断对方的修行,耐着性子站了一段时间,直到一阵细微的打鼾声持续响起
两人:“”
你他妈一定是在逗我玩。
脸绿了一半的青翎,干咳一声后,恭恭敬敬唤了句:“老人家,叨扰了”。
鼻鼾依旧,那人睡得很甜。
关东炊白了青翎一眼:“你这样叫,明天人都醒不来。”
青翎:“要不你试试?”
关东炊仰着头走到老神仙跟前,醒醒喉咙,正准备化身尖叫鸡,突然,他顿住了。
关东炊用力眨了两下眼,越看越觉得眼前人很是面善。
在青翎万分错愕的表情下,他一步步向前靠近,慢慢爬上床榻,并且把自己的脸怼到离人家不到分寸的地方,毫不顾忌地看了起来。
搞什么鬼!
青翎屏住呼吸,第一反应是把关东炊拽下来,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老神仙已经早他一步醒了,睁开眼的瞬间,直接吓得蹦了起来。
说实话,今天之前青翎都不知道,人以坐着的姿势,居然可以蹦这么高,几乎都挨着屋顶了,这同时也说明,他受惊吓的程度绝顶地高。
“啊!”
“啊?”
“啊”
老神仙啊了声,第一声明显是被吓到了,第二声透露出丝丝的难以置信,至于第声,青翎怀疑他是接受现实后无法恢复平静而导致的余音。
瞳孔瞬间放大,关东炊猛地捉住老神仙喊了一声:“哥哥!”
青翎震惊无比。
老人家压抑着内心的狂乱,生闷了一口气,大声呵斥道:“什么哥哥,你谁呀?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还在打坐呢,你想让我直接圆寂吗?!”
“哥,我是小虎。”关东炊指着自己,激动不已。
老神仙一脸不爽地扬起两道长眉:“你瞎吗,我年纪都能当你爷了,你想套近乎也得分个等级好吗。”
“你就是我哥,乐肴!”关东炊急了,两汪清泉悬上眼眶,轻轻一眨就能来个惊涛骇浪。
“你姓乐?”青翎在旁搭了一问,他一直以为他姓关。
关东炊点点头:“嗯,不光我姓乐,我哥姓乐,我爸也姓乐。”
青翎::“”啊,还真没想到呢。
老神仙:“”这么傻,还是别认了。
关东炊不死心,揪住他追问道:“哥你是不是失忆了?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小虎啊,你最亲的小虎啊。”
老者用力抿了抿嘴,不甘心地吼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哥,管你是小虎小豹小豺狼。”
对方打死不认,关东炊鼻子一酸,委屈得脸都皱巴了。
关东炊原名叫乐小虎,名字是他哥取的。乐小虎刚出生还没来得及喝第一口奶,他妈妈就因为难产离世了。
乐小虎的童年是在他哥那辆轮推车上度过的。那时候家里穷,也没个亲戚照应,乐肴十几岁就辍学出来养家糊口了。白天他在街上摆个摊子画画,给客人画人像或者设计些图案,晚上推个轮车在巷子里卖工品,把娃子往篮子里一搁,布条子一敞,各种工木雕铺了一车。
如果小虎饿了,乐肴就给他买一盒最便宜的通粉让他自己端着吃,小虎咬着一排乳牙嚼得吧唧吧唧响,把小嘴都烫红了,还是吃得口水直流津津有味。
有一次他们摆摊被城管逮住了,城管打着电来抓人,乐肴一抓起钱袋,一胳膊夹着乐小虎,推车也不要了,死命逃跑出去。
乐小虎没了木鸢玩,大哭大闹,撅着小嘴喊:“鹰,鹰,鹰”之后他折腾了好些天,直到乐肴又给他重新做了一个新的,才开心地抱着木鸢到处跑。
后来乐肴的画被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看了,那老板很赏识他的才华,出钱资助了他读书。又过了几年后,乐肴将乐小虎叫到跟前,告诉他:“公司要派哥哥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能赚好多好多钱,可以供小虎读书生活,买喜欢的东西,但哥哥不能一直陪在小虎身边了。小虎要乖,好哥回来,知道吗。”
自那以后,哥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关东炊尝试了很多方法去找乐肴,但乐肴就像消失在这个世上一样,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要不是每个月都收到寄回来的钱和相隔很长时间才出现的一封电子邮件,他都怀疑他哥不在了。
想着想着,关东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终于流下了泪水。“我小时候爸妈没得早,是我哥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现在终于见着了,可是哥哥不认我了,呜呜”
本来是很感人的画面,但青翎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乐肴也忍不住咬着牙道:“乐小虎,你别给我瞎编,我从来没喂过那些东西!”
关东炊猛地抬头:“你承认是我哥啦!”
乐肴:“”
两人大眼猫对小眼猫,许久,肴后长长喷出一鼻子气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道:“算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乐小虎,但既然命运将小虎带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