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盟一行人经过焚妖窟和乱葬岗后元气大伤,他们没有赶路,而是在乡间找了一处民宅先安顿下来。
民宅的主人是一对姓屠的镜人夫妇,热情好客,一听说他们要留宿便忙着把房间收拾出来,还特意杀了鸡,做上几道小菜给他们下肚。
这户民宅不大,只能隔出间空房住人,晚上的留宿成了个小问题。不过刎颈盟也很快分配好了床铺。思赫兰和关东炊安顿一间,蒋羽潼和青翎凑合一间,个女孩也将就着住一间。同一屋檐下,房间虽小,却添几分温馨。
危四伏日子总算告一段落,经过几天相处,刎颈盟和屠氏夫妻也慢慢熟络起来。冰灵与靖瑶郡主经常帮衬着做家务活。思赫兰还是老样子,时不时拉人跟他切磋武艺,当然除了蒋羽潼也没几个人愿意陪他玩命的,每次到这个时候关东炊都老老实实地躲进了灶房。
青翎清净惯了,终日捧着他那堆古籍研读,不过近几日却见他多了些动作,例如对着骨龄牌念咒语。问其原因,他只是笑笑,还卖关子说很快就会揭晓。
大家看似都很正常,只有南霜穆掩盖不住情绪,时常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凌少群的死成了她又一个心结,太多情绪堆积在一起,南霜穆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出口发泄,只能让自己暂时自暴自弃一段时间。
这天晚饭后,闲来无事,几个年轻人拉着屠大爷和屠大娘,给他们讲外面世界的故事。
关东炊腿脚好全乎了,能蹦能跳,讲起小时候淘气被哥哥追着打屁股的经历,那是绘声绘色,舞足蹈,比酒馆里说书的还精彩。
“小时候常听人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那时还小,真以为种什么就得什么。见我哥赚钱那么辛苦,就偷拿了他储在罐子里的钱埋花盆底下种去了,还给浇上水,想着总有一天能长出一堆人民币来。那次给我哥一顿好找,他还以为钱让小偷给偷了呢,活活气个半死。后来这件事被我哥发现了,他追着我跑了九条街,把我捉回家倒吊着打,打得我屁股几天碰不了凳子。”
蒋羽潼哈哈大笑:“关东,你也太傻了吧,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幼教都白上了。”
关东炊摸着脑壳,干笑着说:“我没上过幼儿园,连小学都比别人晚上两年。不怕丢脸说句,我八岁才知道2加8等于4加6呢。”
听到他这话,靖瑶郡主不免产生几分怜悯:“关东,你真可怜。”
关东炊反倒很开心地说:“我才不可怜呢,我们那条街数我最自由,别家小孩周末不是辅导功课就是上兴班,就我可以到处乱窜没人管着。”
冰灵听懂了一些,又听不懂一些,只觉新鲜得很,她问:“那你哥哥现在还有打你吗?”
关东炊努努嘴,那股精神气一下子泄了。“我倒是想让他继续打我,可是我好长时间都没见过我哥了。”
青翎想起来了:“听说,你来参加超凡实境就是为了找你哥?”
关东炊点点头:“我哥是《泺汐源》的美术设计,年前被公司安排到一个神秘地方工作,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这期间他只跟我电邮联络,连电话都不打一个,要不是每个月收到从他账户里打过来的钱,我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后来超凡实境推出,我隐约感觉到,哥哥可能是被困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就来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他。可是啊,进来之后才发现,泺汐源实在太大了,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靖瑶郡主安慰他道:“没事的关东,我们帮你一起留意,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哥哥了。”
屠大爷也跟着说:“我们也替你打听一下,看看周边的农户商贩有没有认识的。你哥叫什么名字?”
见大家都愿意帮他,关东炊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哥哥叫乐肴,快乐的乐,佳肴的肴,那就麻烦大家了。”
“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蒋羽潼说完,又颇有兴地转向了青翎。“青翎,我倒是很好奇你小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也跟现在这般超凡入圣吗?”
靖瑶郡主悄悄看向青翎,她也很想了解青翎的过去。
青翎维持着那副优雅脱俗的神情,淡淡道:“我就是关东说的别家小孩,读书,上兴班,不过我的兴跟其他小孩有点不一样,我岁就会破解程序密码。”
全部人:“”
蒋羽潼感觉他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屠大爷却是挺感兴道:“这个密马是什么马?跑得可比汗血宝马快?”
蒋羽潼用屠大爷能听得懂的语言给他解释道:“密码是用来打开某样东西的途径,就像钥匙开锁一样,密码可以是数字,语言,也可以是实物。”
青翎后面幽幽来了句:“准确来说,是信息交换的符号。”
“”
原本听了蒋羽潼的解释,屠大爷已经略微有点懂了,可听青翎来这么一句,他又有点犯迷糊,这符号是个啥号?比牛角号响吗?
蒋羽潼悲伤地问:“青翎当你朋友的是不是也得跟你一样,是个圣人?”
“以前我就少群一个朋友。”青翎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僵住了。
凌少群是刎颈盟的禁忌,不能触碰,不能提及,一旦打开这个禁忌,便如放出洪水猛兽,哪怕汗血宝马也拉不回来。
难过的思绪无声蔓延,大家都不说话了,不是捏着指头,就是目光放空。
屠大娘见他们面色沉重,许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便替他们转移了话题。“那个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