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在持续进行中。
上下掀起了一股龙热,各种各样的龙晒出来,龙的属性被一一罗列,龙的传奇故事被各大报刊登载。屠龙术这时候不能提,但有没有人会使用龙语呢?
炎黄子孙都是龙族,这个龙的意义也许还会更早。龙现在看到了,它为什么摔在国内,它要做什么?
然后简易的凉棚悄无声息地搭了起来。
龙好水,抽水泵源源不断地把山脚下的水抽上来,喷在凉棚上,任何人不得靠近龙。
终于打听到会使用龙语的人,费尽了周折。看样子是一个穷困而潦倒的人,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年约五十余岁,但眼睛很年轻。
他自己没有设防,也对任何人充满了敬畏。
是被担架抬着来的。听说他有病在身,疝气很多年了没有钱治,走路不对就得斜着身子弓着腰走,非常无奈。
没钱是他的过错,也不完全是他的过错,但又是他的过错。
妻子死了,守着一个十六七的男孩过日子,男孩上不起学,靠打工,也只有打工才维持父子二人的生活。
在山下它就悲呼了一声,貌似不是“龙语”,而是一声声音忧伤的“哥——”。
他们那个地方,不喜欢用叠词,哥哥就是哥,姐姐就是姐,妈妈是娘(音),只有父亲才是大-大-。
“哥——”的声音被传送到山上,就像龙吟。
龙吐一口气,面前的山岗出现了一个土坑,睁开眼睛,眼睛瞄到了山下。它摇摆摇摆头,头忽然一伸,一定是使用了空间之法。会龙语的人趴在龙头上,担架还停在原来的地方。
“搁”、“咯”、“葛”、“个”、“戈”这被记载为龙语。
人从龙头上出溜到地上,他摸着龙腮。他已经知道不用高声,而是低声说,“这种方式过来看我,还是头一回,没必要吧。”
不用再故弄玄虚,龙是贵雷妆,懂龙语的人是他的兄弟,叫刘振奎。
客官说了,中有名有姓是应该的,但不能一个名字用两次或者有两个意义吧。看客诸君,事情偏就是如此,打个比方吧,铁锅下烧的是火,这是一层;铁锅里熬炖或者翻卷的食物,又是一层,有粥中的豆子和芹菜叶,也有大颗的豌豆和花生米;冒出的馨香之气又有不同,那是我们心的归向,只有这时候你怎么对待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怎么对待你。
人世间没有秘密,就是因为这些香气,心的牵挂。
一个刘振奎是魔王第七把刀或者三十八号的兄弟,为人很好,但被人不耻。穷人在穷人面前和在富人面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若不贫穷到底,你不会知道,在穷人面前比在富人面前更加不堪。
是地狱的地狱。
怜弱只是我们的情怀,意味着可以救赎。如果没有发布善心的机会,已经烂泥扶不上墙,人们的态度是更加的看不起,昂首而去。
这也就意味着善心必须有价值,理解或者在理解的范围内,如果不是,我们会大面积的逃离,用帽子阵法独挡追上来的穷苦之气。
说明白了,善良都在善良的范围之内,恶心也必须是我们可以承受的恶心。
你不会见过最直不起腰来的人,你绝对会打压的而不是去理解和怜悯,因为你不会也说服别人不会,去理解真正的恩慈或者怜悯。
但这个刘振奎是知道和分裂着贵雷妆的,他不知道,我们知道,贵雷妆在魔王第七把刀的故事中是一个穿越者,随时随地的穿越,它是眼睛,又是灵性的游历。
在现在的故事中,贵雷妆就是贵雷妆,是一个人物。
但是他会在未来的道路中,觉醒到它是那个穿越者,等他遇到了自己才会发现,至少他自己是注定的,他是他,但又不是他。
而刘振奎,作为当年的写书人,成了故事的提携者,一个现实中的人物。
他必须在进入了境界之后才有自己的自觉,备案,为长街上的魔七备案,才有魔王第七把刀和魔王第七护法生还的故事,在子虚匮大展身后,在穿越乱时空的时候首先为祭。
理解这些很重要。
但也可以根本不用理解。
即时性是我们人生的少年准则,理解的就是存在,不理解的以死相抗,你没有了我,或者我没有了你。
曾经去过贵雷妆乡下的张磊是个有心人,他发现这个龙语人就是贵雷妆老家的兄弟,当时对贵雷妆的采访采问都是在他的院子中进行的,他当时指着院落说,这个地方,有我兄弟的一半。
兄弟,兄弟,兄可以称呼弟为兄弟,弟也可以称呼兄为兄弟。
兄弟没有莫逆。
在灵性的意义上就是长养和提供。
意义只有一个,从来意义只有一个,没有两个提供,也没有两个解说。只有一者对另一者的述说,也说了对对方反驳的话,其中的前提就是我们是一致的。
我们是御龙者。
“刘振奎”呜咽了,他的哭很像是在表演。就算他闭着眼睛哭,他也好像有另外一只眼睛在睁开着,一点也不诚心。
在过了至少二十年之后,你才会理解那个沉痛的哭声。
原来他不仅仅是在哭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