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莹一望过去,便忍不住笑起来,“六姐姐,方才在你祖母那里没看见你,还以为今晚的晚膳你也不来了呢。”
原来这就是谢池莹那个爱抹骨牌的六姐姐了。
景瑚仔细的望了她一眼,第一印象是她生的很白,肌肤细腻。五官若是单看,并不算太出挑,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别有一种温婉之感,令人觉得十分舒服。
不是什么艳色倾城的大美人,不过非常清丽,也令人难忘。
谢池莹就把方才她们讨论的话题放在一边,拉着景瑚的手,朝着谢六小姐走去。
走到近前,就听见谢六小姐笑道:“我难道还一直都在祖母的院子里盘桓不成,还说想着我晚上不会过来呢,你也不是存心寻我。”
“今日下午不是存心寻你,也总有时候是要特意去寻你的。”谢池莹和她挤了挤眼睛,景瑚也听出来了,她们是在说夜间抹骨牌的事情。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谢池莹便开始为景瑚引荐她的六姐姐,“这位是我的六姐姐,闺名池矜,是我二伯父的小女儿,今年正是二八年华。”
景瑚便笑了笑,“我和莹姐姐是好朋友,便也不拘什么礼数,唤您一句六姐姐了。”
谢池矜望了景瑚一会儿,像是要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些惊异来,“我恍惚间听见有一位小县主一起下了江南,要过来我们家做客。”
“常年住在燕京的县主,也只传闻中颜如舜华的泾陵县主一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也就不必谢池莹再向她介绍景瑚了。
她这么一说,景瑚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她们这些啃着书本长大的书香门第的女孩子,夸起人来也这么直白。
景瑚便道:“六姐姐只听说我‘颜如舜华’,就没有听说过我‘骄横跋扈’?”景瑚看了谢池莹一眼,又笑着回望谢池矜,“有许多事,还要和姐姐好好请教请教。”
谢池矜果然很是聪慧,只见景瑚望了她一眼,便大略猜到了景瑚说的是什么事。
“我没有去过燕京,很多规矩都不懂得,到时候也还要小县主多多指点才是。”
景瑚想了想,觉得她大约是在说抹骨牌的规矩。不同的地方,牌桌上的规则当然是不同的,她才开始跟谢池莹玩的时候,也是重新订立过规矩的。
景瑚就笑了笑,“莹姐姐说您很厉害,家里这些姐妹,她最是敬佩您,也最喜欢跟您一起玩,那便等着姐姐有机会的时候再不吝赐教了。”
难得碰上个真正的雀仙,她这个燕京小雀神,不得好好请教请教?到时候非得玩到天亮不可。
见她们说的热闹,很快又走过来两个小娘子。
先给景瑚以及谢池莹、谢池矜姐妹俩行过礼,看起来年纪稍小的那个小娘子便自我介绍,“县主安好,我在家里行十,闺名池容,如今正和小县主毗邻而居。”
“八姐姐说小县主觉得有些累,下午的时候在休息,因此我就没有过来打扰,实在是失礼了。”
她一看就是冯氏的女儿,不光是长得像,一抬起头来说话,目光中就写满了不安分,好像要伺机吸别人的血似的。
谢池莹不喜欢她,景瑚对她也有些不喜,便不软不硬地道:“莹姐姐说的不错,下午时我的确是在休息,十小姐也不算是失礼,在我看来,反而是尊重了客人的习惯,很是守礼。”
她受了景瑚这一句话,也并不觉得尴尬,又要为景瑚引荐她身边的女子。
景瑚并不太想跟她说话,就抢先一步,笑着道:“这一位是十一小姐吧?瞧着倒不像是比十小姐小了多少。”
那女子被景瑚看了一眼,看起来有几分尴尬,面色渐渐红起来,低下了头。
谢池莹便道:“这位倒不是我那十一妹妹,是七房的客人,是我七叔母的侄女,年年夏天都要过来做客的。”
“哦。”景瑚应了一声,“原来是那位江苏布政使冯大人的女儿。”
既然是江苏布政使的女儿,又是冯氏的亲侄女,为什么会这样低声下气的,令人觉得有些上不了台面。
谢池莹却笑着嗔了景瑚一句,“你就别瞎猜了,半桶水晃荡,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她是我七叔母二哥的女儿,不是那位做了布政使的大哥的女儿。”
那位冯姑娘便开了口,声如蚊呐,“小县主误会了,江苏布政使是我大伯。我父亲如今不过是个举人罢了。”
“我闺名是‘云簪’,今年已经有十五岁,这阵子恐怕会常常与小县主相见。”
十五岁了,没事还一个人到亲戚家里来借住,也是有些奇怪。
接连两次搞错了人家的身份,景瑚也有些不好意思,冯云簪毕竟跟她又没有仇,“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了。”
冯云簪便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比谢池容与景瑚的距离更远了几分。谢家是有底蕴的人家,她只是小门小户出身,难怪在她面前,在这些小姐们面前都好似有些抬不起头来说话。
看谢池莹的样子,对她也并没有很友善,不知道是她“恨乌及屋”了,还是这个冯云簪也有什么不对劲。
见谢池容又想和景瑚搭讪,谢池莹忙道:“怎么不见十一妹妹,方才还看见她了。”
谢池容便答她的话,“十一妹妹方才的确已经过来了,只是长房的宁老夫人忽然说也要过来,所以她便先去她祖母那里,侍奉她老人家了。”
谢池莹点了点头,笑着对景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