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本宫还没看清有谁能坚持下去,本以为你很聪明,但又不想和那些死人一样傻。”
说到这里,贵妃便向旁边的嬷嬷稍作示意,接着她们便立即走上前去,准备把她重新按进水盆里。
禾苗在猝不及防下,又猛地灌了几口水,进入腹中,她的鼻腔和口腔里,都是那难闻的味道。
禾苗的头又一次沉入了沉思之中。
得知自己要闭气了,才再次放开她。
那嬷嬷,又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却像软绵绵的一样,颓然地跪倒在地,匍匐在皇后面前,头上嗡嗡作响。
禾苗痛不欲生,她的眼泪像喝水一样,滴到地上。
此时贵妃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那样子却是挑眉,看得心花怒放。
“以为来见陛下,就是万事大吉了吗?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贱民也无法与之相比!”
“你这辈子都不想当王妃,你祖父是国家的罪人,而陛下又配与你一家,你是贱女,陛下怎能不防你,竟还敢做这种春秋大梦。“
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贵妃伸出双脚,使劲地踩在禾苗的手上。
就是十指连心,那种痛,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香晚也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落到了地上。
青玉地,让她的眼泪滴在地上,便会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泪来,只是那样的痛,她咬着下唇流血,却依然不吭一声。
她若不是如此固执,凭她的口才,想必不会受这样的苦,只是爷爷,她竟这么说爷爷,那是她最钦佩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如此卑微。
香晚好讨厌,好讨厌。
没有说什么,不代表她默认,而是她在忍,忍着自己没有反唇相讥,没有找死。
她有点儿同情地对自己笑了笑,已然落到这样一片田地里,却又要梗着脖子,挺起胸膛,同情一般的装清高?这样的人,她不是一直都最讨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因为讨厌,所以忍耐着。
禾苗的手暗自握紧,心下狠咬,她并没有落泪,这座宫廷,她早就知道内廷里险恶万分,但却不想,这内廷里的人都好似豺狼虎豹。
就算不去招惹,只要他们不高兴,也会把你撕得粉碎。
他不甘心!
禾苗低着头许久不说话,贵妃踩着她的手指,手指已然略微变色,红扑扑的,让看着的人也为之一痛,偏偏禾苗不吭声。
王嬷嬷看着却是拉住了贵妃,于是劝告道:“贵妃娘娘,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气节而做坏事!“大人…”贵妃听了王嬷嬷的劝告,双脚用力地放轻,慢慢地从禾苗的手上移开了金莲。
禾苗也听了刚才王嬷嬷的劝告,大家都想活下去,当然也有禾苗,刚才她一边想着,她必须活下去,活下去有希望。
夫人的脚从禾苗的手背上挪开,却是下一刻把一只脚揣在禾苗的胸口上,把她踢得侧身侧卧。
“哦!“
禾苗在猝不及防中,捂着胸口,躺在冰冷的地上,发出一声惊叫。
她的胸口闷闷,好像在那个地方被撕裂一般疼痛,但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告诉自己会没事。
尽管她成为了女官,但在金贵妃的眼里,仍然是个奴才,可有可无,武断地打杀存在。
此时贵妃才算是消了气,坐在后排贵妃的椅子上,冷眼望着禾苗。
“哼,她算什么东西,本宫还用求她不曾呢!“
禾苗趴在地上冷笑,金贵妃,今天我们结了婚,你这梁子。
禾苗的心中恶毒如此想着,却是勉强撑起了身子。
懒洋洋地轻咳了一声,禾苗的胸口实在是被那一脚踢得生疼,连呼吸都十分小心。
贵夫人说得很狠,可是禾苗从王嬷嬷的表情中明白,前面的那一番不过是这几天贵妃娘娘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把她收拾起来。
事实上,他们今天有话要对禾苗说,让她去做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就不怕了,人的胆子都是因为她有些底牌才会胆小。
现在禾苗就是有了几分胆怯,既然可以有命,她又怕什么呢?
王嬷嬷看着禾苗也很不高兴,但那眉目间仍是乖巧的,以为此时的禾苗还是当初那个浣衣局的小丫头。
就可以哄她几句,这时香儿迟早已经知道王嬷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色内,外强中干。
多年来,王嬷嬷凭借金家和金贵妃的宠信,在宫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比一般的女官都要尊贵一些,只不过她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杀害宫女,私施刑罚,只要有人肯查,那她就是多嘴也辩不轻。
宫中的许多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主要是陛下想要的是对还是错。
禾苗此刻愈加明白了这个道理,自从,她从何锦瑟那里听来这番话,一直都在陛下身边思量,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贵妃和淑妃两个人,一直都对陛下的那个位置心存疑虑。
此时禾苗就知道了,因为她知道前朝的秘密,又是后宫的耳目,如果陛下相信她,她的地位就是皇帝身边最亲最信的大臣,不能与别人相比。
王嬷嬷思忖良久,见自己的贵妃娘娘、娘娘那样样子,恐怕是把那些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贵妃不说这些话,自然是要她说,便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尴尬道:“禾苗,贵妃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不过是恨铁不成刚,你要知道,你能做到司墨女官皆贵妃娘娘栽培你,你一定要知恩图报,不可生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