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画画,只是喜欢写字,经常叨念傅傅所常说的字如其人。
对于尚书局里的女官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只不过是女官前前后后换了几次,但凡自己算得上清白的,都被派到正阳宫去服侍,只是不到一月份,卫子殷必定要换一个人。
何锦瑟也是头痛的,那些女子的字也算精巧,女子的字多以簪花小楷为主,多以干净秀丽为姿,更显美人的心志。
只是陛下前几天还算是兴高采烈,到了某一天,总是不够满意。
外面的人都说何锦瑟变法在陛下面前增加了美女,可她却只有一个人知道,这就是陛下日日夜夜对她说的那些女人的字眼更加入不得眼。
她不会到处宣传,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偷偷地去找。
只是到了现在才得了萍萍几天,他便再提起来。
“陛下,锦瑟正为陛下物色,这番话,金贵妃推荐了一个宫女,名叫香思,一手印也得还可以,不若,过几天训练一下,就让她来。
何锦瑟听着卫子殷的口吻,不得不想出一句安慰的话,但想到卫子殷此刻却有兴致,原本埋伏着看折子的目光也随之抬起。
“哦?相思?在宫中的贵妃,怎么从来不听她说话?”
卫子殷挑起眉毛沉思,看着何锦瑟却是多想了一会。
沉思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便道:“是什么大人来看看,可是那香思的字?”
卫子殷将手中的细绢摊开交给何锦瑟,眼珠里闪过一丝光亮,何锦瑟看得明白,却更看重那方手帕。
拿在手里却是严肃的看着。
“陛下既有这样的才女,又何必日日夜夜为难锦瑟到处寻找佳人呢?
何锦瑟将手帕还给了卫子殷,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那眼神流转似怒似嗔,直到让卫子殷觉得好笑。
把手帕收起来,看看上面的字。
他说:“这绢上的字和那相思的字比起来,那个字要好些。”
听着这样的话,何锦瑟只是一愣,看着卫子殷的样子,却更是不解,品了三分才有道:“各有韵味,说不出好与坏,相思的字写得很好,可以看出家教很好,为陛下抄写文字也是不错的,可是如果说到风骨,还得说这绢布上的字,看着舒服,心里就舒畅了。
太不寻常了!
何锦瑟故意抬高那个女人的三分,无疑是为了取悦卫子殷,让她说,她更喜欢那个香思的字,规矩乖巧,看起来就是一个柔顺恭简的漂亮女人。
既然卫子殷如此看重,那么她必定要夸耀三分。
此时卫子殷听到何锦瑟如此夸耀,更是喜上眉梢,笑道:“正是啊,朕很喜欢这一句话,柔而不魅,顺而不惑。”
它
卫子殷稍稍停顿一下,看着何锦瑟,挑眉眼里泛着光亮道:“那香思什麽,就不必说了,按你说的和萍萍一般无二,朕要她!”
卫子殷指了指手上的那绢布,神采奕奕,笑得有些邪魅。
但何锦瑟心里却是一愣,她就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
尽管不敢说是看着卫子殷长大的,可是他已经长了几岁,自从登基以后,也是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对于卫子殷,她还是有些了解。
此时望着他的眼睛,那强烈的占有欲,让何锦瑟有些慌乱。
那说明卫子殷他势在必得。
但是,何锦瑟还是有些犹豫,她看见这句话,想起了香思,接着想起了禾苗。
家里的长者常对她说去,字如其人。
看到了香思,看到了自己的字迹,一如既往,规规矩矩地服从,字迹圆润做人也是如此。
还有她见到的香晚,那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傲慢如孔雀,随时可以展翅高飞,只是她重情义懂规矩,却又在这深宫里又有一颗赤子之心。
年轻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何锦瑟这样想着便有些分神,不过好歹,卫子殷此刻也有些分神,也没有理会道。
过了一会儿,何锦瑟想到卫子殷的眼神,就笑了。
原以为这番推脱了禾苗的请求,虽然她如此急不可耐,不顾一切,甚至小声相求,但何锦瑟却不愿让她进尚书局。
由于她的脾气,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但此时何锦瑟却真的相信了天意。
这细绢想来必是禾苗了,若她今日不把女官的身份赐给卫子殷,来日必是直接封她为妃嫔。
想到这些,何锦瑟不禁大笑起来。
“这个女人可是要参加这次女官考试的,若是这样,锦瑟便也不怕金贵妃娘娘的冒犯,必会为陛下寻回这个女人。
听了这番话,卫子殷也明白了何锦瑟的意思。
握住那绢布却又笑不出来。
““算了,这样的细绢,淑妃送来的萍萍,贵妃那边若有推托,她必定要来闹,那就两人一起去收吧。“
““大人!有话就说,不许鱼目混珠,有话就说正阳宫不想眼线遍布每一宫
卫子殷说的半个字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大概是对着何锦瑟,卫子殷不会迂回。
何锦瑟听了这番话,又是一笑,接着道:“陛下的话,下官谨记在心,那么下官就告退了。”
何锦瑟说完,看着卫子殷点头便离开了正阳宫,走到外面,迎了上去,门口的苏公正端着一盅汤准备进去。
他俩打了个照面,苏公公便停下来问道。
“大人为什么这么愁眉苦脸?但是陛下说的有什么难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