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官道奔驰着四匹骏马,清一色的娘子军,在大麓西北硝烟四起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一路风尘也难掩各自的靓丽。
近些日子里,西凉频频调动兵力,整日里在官道驿站间来回的都是全身铠甲的将士,稍微有点消息的人家都知道,咱这本就贫瘠的西凉一省又有大乱了。
临近的陇西诸郡已有大户人家开始搬迁往中原迁移,能抛下偌大的家业再谋生计,显然是不想被战事拖累,也有一种可能便是不看好朝廷,毕竟外戚元氏在西凉经营这么些年暗地里又有天家宗亲凉王陈显鼎力相助,整个西凉省说是元氏的天下也不过分。
早有消息传来,说凉王要引蒙元余孽天疆诸部的兵马过嘉峪关,如果单单只是一个皇室王爷起兵造反这些大户人家绝对不会如此惊慌失措,可一旦牵扯到外族势力,谁也不敢担保这些人会不会对他们这些地主老爷下手,为安全起见有能力的自然是要去离京师近些的中原扎根,再不济的就近进入川蜀省也能图个安稳。
总得等西北的局势稳定一些再说,怕得就是过了三十年的太平盛世朝廷能不能经得起考验,可别被这些胡族蛮子一个冲击就跨了,汉人们就不再要过被蒙人统治下那暗无天日的生计。
所以此刻通往西北方向的官道上,只有南下东奔的车马,唯有四骑逆势而上还都是一见惊心的女子,就颇为让这些人感到惊奇。
有些老顽固更是已经开始悲春伤秋,说是大麓无男儿,现在这个时候只得见女子往西而去,却不见七尺男儿提刀向西,悲哀呀!
顶着漫天的黄沙,四女马不停歇,娇嫩的肌肤都给熏黄也来不及顾忌,从豫章府出发一路直奔而来,跑死了几匹骏马,千里路程只休息过一夜几乎都是强撑着在赶路。
姜韫回头看了一眼四人里脸色最不好看的陆青衣,整个人十分的憔悴,原本生动灵秀的眸子更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淡无光,流露着浓浓的郁色,把这个爱笑的金台魁首折磨得不成人样。
一行四人,姜韫,陆青衣,独孤伽罗,桃夭也就唯有陆青衣的境界没晋升入天品,如此高强度的赶路,立马分了高下。
人世纷乱同样代表着偌大的机会,都说大气运反哺江湖,此事确有其根据。
且看如今崛起的武林翘楚大多都已经有了破入天品的趋势,更有几个先行一步已然成为天品宗师,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大有层出不穷的意思。
然而曾为传承千年之久的梨宗最杰出的弟子,陆青衣不仅是江湖绝色榜前三甲的绝世美人,更曾是天下翘楚的种子选手,在这样波澜壮阔的时代不仅没能高歌猛进反而心境愈发跌宕起伏,如此下去只怕是此生天品无望亦。
姜韫只得暗叹一声,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确实是自家阿弟拖累了陆青衣。
地品晋升天品的天堑已经不能再用炼体的方式去提升,后天转先天,是对体内真气的一种进化,讲究的是天地人三合之法,最重的是对天地的感悟。
其实说白了,天品晋升和宗门气运密不可分,偏偏传承久远的梨宗千年气运被姜商吸了个一干二净,原本应当是给陆青衣准备的厚礼此时已经转嫁到姜商身上,可以说如今的梨宗再无天品气运,反而更像是纯粹的戏班子,江湖那点气所剩无几了。
并且陆青衣还曾被天莲教的三针制神控制过,这门毒辣的手法留下的后患无穷,本该被打造得根基极深的身子如今更像是个四处漏风的筛子,要不是先前一路有神医仲婴给调理过,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青衣,再坚持一下,陇县马上就到了。”姜韫见不到陆青衣如此受苦,一路上只得不断地安慰。
陆青衣仅仅只是咬了咬牙,嗯了一声。
她的心一直挂在姜商的身上,这点苦算什么,如果可以她都希望能一路奔到天疆穿过草原沙漠戈壁一刻也不停歇直到找到姜商为止,不然这颗牵挂的心如何放得下来。
一路的艰险劳苦从来没有抱怨,就算奔驰的时候摇摇欲坠,只要在心里跟自己说再前进一点就能跟他的距离再近一些,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并且甘之如饴。
修为最深的独孤伽罗则是一路闷声不吭,原本被打发去齐鲁省参战,可也拗不过话唠姑娘的坚持,明面上给足了北辽王府大小姐的面子服从安排调度,却是当晚就摸到了姜韫的闺房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说穿了,她独孤伽罗是上一代剑主吴卿的剑侍,而吴卿给予她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世子殿下,她的使命就是把对世子殿下有危险的人统统用剑气杀死,心高气傲的独孤伽罗何时如此憋屈过,让帝武甲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么把世子殿下带走,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管你姜韫如何,在她的心里这一辈子就只可能听两人的话,一个吴卿一位爷,至于别人就算是王爷姜苏来了也得看老娘心情如何。
和姜韫干了一架无非是证明凭她们两人的修为穿越西疆去迎接世子殿下回归是不够的,没有道理放着这么多人手不用,独孤伽罗这一辈子只会耍剑哪里懂什么打战,去齐鲁干嘛呢?
她和姜韫之间的争斗到底谁输谁赢没人得知,只知道事后话唠姑娘铁青着一张脸出来,再也没找人唠嗑,感觉像是输了一般。
只是事后姜韫松了口子让她一同随行,就颇为让人难以理解,同时又在将门八将里挑了除将桃夭一起,四人上路组成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