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济宁府的半途,纪清辞就和楚天阔在夜里偷偷得下了船。
等到达济宁府的时候,姜商一行人里少了两人。
对外宣称是姜老爷刚买的小娘子路过家乡回去探亲了,由外甥陪着一起去。
这让愁眉苦脸好几天的蔓莹心里十分不好受。
多年青楼的经历练就了不俗的眼力,早就看出那俊外甥是个fēng_liú种子,还把那么娇俏的小娘子给外甥护送,保不准这两人一路上就会出现一点不为人知的事。
不免也在心底惋惜。
就算有易容术给遮去了绝世容颜,纪清辞依然还是比秀英楼头牌蔓莹来得更美一些。
那牵动心肝的俊外甥巴着要上二姨娘的床榻,也对自己不屑一顾,是应有之举。
谁让她就是个出身风尘的女子呢?
本就是人尽可骑的女子,哪有那犯禁忌的爱恋来得惊心动魄。
就是蔓莹看姜商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嘲讽,就让世子殿下心里觉得十分不爽。
你这是在可怜谁呢?觉得爷丑了?还拴不住娘子的心了?
可事实上蔓莹还真是如此作想的。
不过世子殿下也懒得去管蔓莹心思,这几天腊月着实让这可怜人吃了不少苦头,就是不知道等事情完了之后,看到世子殿下那谪仙人一般的面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天大的福分。
管她呢。
姜商这会儿又开始无限思念在北都的陆青衣了。
也不知道搜铺天莲余孽的事结束了没有,可让自己一眼就沦陷的人儿,到底有没有吃了大苦头,心里还在隐隐作痛。
也不由不佩服纪清辞的魅力。
就这几天,好多时刻让自己的念头只能围着这位武林绝色榜榜首的仙子打转,可能这就是天生美丽的女子所谓的天赋异禀吧。
在济宁府最贵最豪横的客栈落脚。
一如既往的财大气粗,直接给包圆了。
翟时雨交代了一声。
“殿下,从官府调过来的官盐就在路上,明儿个就能到达济宁码头,到时候就看梁山水泊的那帮人见着几大艘载满白盐的船只会不会心动了。”
百万两白银,千万斤的白盐,着实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们,当真是一群忠肝义胆的江湖豪杰还是见财动心的截径土匪,一试便知。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
影横旷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
见那八百里梁山水泊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乱芦攒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层剑戟。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阻挡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叠叠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断金亭上愁云起,忠义堂前杀气生。
中原武林黑道巨擘,梁山水泊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名头,靠得不仅是八百里烟波浩渺,还有这处处水阻天险,才让朝廷官府明明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奈何不得。
一杠杏黄旗随风飘荡,上写替天行道四字。
一群刀口舔血的汉子,浑然不觉得如此话说得太大太满,只是觉得豪气干云才有架势。
忠义堂里一溜的座椅排去,在梁山最是讲究论资排辈,所谓地大当家便是跟那土皇帝一般,有着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威。
只是这世间人从来都是逐利之辈,像梁山水泊这种组织,一天一闹绝对是实属平常之事。
前段日子梁山水泊大当家出了事,迎来了一阵骚动,着实在江湖上闹出的动静不小。
都说梁山水泊换了大当家,且看如今忠义堂里的首座没人去坐,确实是发生了变天的事端。
青竹帮的廖英当夜就从滨州乘坐小舟抄近路赶到东平湖,是由三当家,江湖号称智多星的吴先知接待。
把滨州发生的事一叙,当时在忠义堂的几个当家眼睛都绿了。
梁山水泊确实闹出了一些动静,如今大当家的位置还没有一个着落,如今还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
下面几拨人闹得不可开交,按说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先把大当家的人选整出来才是首当其冲的大事。
还别说,让齐鲁一道官府头疼的梁山水泊确实安份了一段时间,没干些劫富济贫的勾当,本就散在齐鲁一道的帮众很多都回来。
要是过境处有些小生意路过,也确实没有发生杀人劫货的事。
如果不是廖英这会儿带回来的消息这么劲爆,怕是连忠义堂就进不来。
这么大一桩生意摆在眼前,不由得这些做惯了抢劫买卖的好汉里心里不活泛了起来。
梁山水泊其实也没多大的家业,不像那些名门正派本身就有自家的产业来养活,其实连中原其他几家黑道巨擘还要不如一些。
他们这算上家眷好几千号人,平日里的养活单纯靠自给自足是决然没有可能养活的,最大的来源便是过路商户的孝敬钱。
还有便是时不时地下山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洗劫一下富商。
因为有组织有纪律,往往事情都干得比较干脆利落,没留给管家太多的手脚,生活才算过得比较滋润。
前些日子闹出了一些动静后,情况逐渐有些变坏,很多钱财来源给断了,由不得这伙人要重新谋划一下发财之道。
这么凑巧,这会儿就来了个南北通吃的大盐枭要在齐鲁一道开辟一条水路,还随船带着大量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