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升官发财,没了权力就没办法发财,管你是谁的人,挡了老子的财路便如杀了老子的父母,铁定要斗到底的。所以林县丞这个人,必须要扳倒,否则便无法将定陶县牢牢抓在手里,也便无法施行“平贼三策”。
老奸巨猾的林县丞一见众官吏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问题。刚想要拿出威严来喝问众人,这时门外唱礼的管事终于被放了进来,还呈了份东西到他面前,并说知县大人已经到了。
林县丞只是扫了一眼,脸上立即变了颜色,因为那正是贺不凡就任定陶知县的告身。
告身就在眼前,新任知县大人也已经到了,林县丞连忙追问贺大人现在何处。
林县丞为了迎接新任知县,那可是煞费苦心准备了不少手段的。只要那些个手段用出来,保管知县大老爷变成一尊立在县衙里的佛爷,而县里的权利,自然还会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听闻县丞大人追问知县大老爷人在何处,各级官吏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个是蔡京蔡相公的子侄,一个是隐相梁师成十六杆子能打着的亲戚。
正所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们这些个小鬼躲还来不及呢,有谁会往刀口上撞。更何况画了押的供词在新任知县小老爷手里攥着呢,只要贺大人一个不高兴,立即就是身陷牢笼的下场。那几位不肯画押的同仁,如今还在囚笼里关着呢,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林县丞此时有些怒了,大声吼道:“都哑巴了吗?难不成贺大人让老虎叼去了不成?”tv手机端/
“咳!”刘青咳了一声,冲着院子正中的位置一揖到地说道:“定陶县县尉刘青,拜见知县大人。”
林县丞连忙转身,一眼看到大马金刀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少年。
今日是林县丞的生日,所以在院子正中摆了把太师椅。那把椅子自然是给林县丞自己准备的,待到拜寿时,他便会坐在那里,任由全县所有拿得出手的人物一一拜见,那得是多大的脸面。如今,却有人坐了。
田十一看了呆呆望着自己的林县丞一眼,说道:“见到本官,焉何不拜?”
林县丞恍惚了一下,县衙里的各级官吏,连带着来福寿的人物们,统统一揖到地,一声“拜见知县大人”,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在颤动。
此时林县丞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县丞林升,拜见知县大人。”
田十一“嗯”了一声,对着刘青说道:“刘县尉,验明正身,拿了吧!”
刘青嘴里发苦,却又不得不做。他对着躲在众人之后的几名捕快说道:“来呀,将犯官林升锁回县衙之内。”
远远躲着的几名捕快也是一阵心颤,但把柄已经落在了贺知县手中,不照做又能怎么样呢?何况贺知县那些个彪悍的护卫已经混在人群里了,他们身后就站了两个,那可都是怀里揣了刀的。
捕快分开众人,“哗楞”一声抛出锁链,正套在林县丞的脖子上。
被一番惊变震到脑子当机的林县丞终于醒悟过来,立即怒叫道:“吾乃朝廷钦命的县丞,汝等焉敢如此?”
坐在椅子里的田十一不说话,只是看了刘青一眼。
刘县尉嘴里更苦了一些,但他这些年来做的坏事委实不少,那份画了押的供词已经足够砍掉他的脑袋了。想要活命,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贺知县一条路走到黑了。
向后招了招手,刘青说道:“将苦主带上来。”
立即有两个衙役带了名妇人过来。那妇人足有六十余岁的年纪,一过来便跪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刘青连忙说道:“上月初三,林升酒后闯入这妇人家中将其淫侮,人证物证俱全,立即将罪囚林升押回县衙候审。”
捕快不顾林县丞地怒吼,用锁链拖着就向外走,来祝寿的人们一片哗然。
刘县尉立即来到“贺知县”跟前,迎着“贺大人”诧异的目光小声说道:“大人,好人家的女子不肯扮这路角色,卑职翻了一个早上,这才在楼子里找了个年老色衰的厨娘来。这妇人多年未曾接客,面容变化很大,如今又仔细改扮了一番,到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待此间事了,再给些银子送到外县去。”
此时那厨娘正哭诉着被凌辱的经过,大骂林升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其间诸多细节讲得极为少儿不宜,听得祝寿的人们一脸精彩。
十一哥看了声情并茂的大妈一眼,觉得实在有些亏待林县丞了。
这时林府的家丁仆役扑了上来,想要阻止锁住林县丞的捕快将人带走,没想到却从府门外冲进来一大群马步弓手。林府的家丁仆役立即被打倒在地,连带着被一齐拖着去了县衙。
田十一带着刘青和各级官吏离开林府,直奔县衙而去,林府之中立即乱成一团。那些个来祝寿的商贾乱做一团,有那脑子不太灵光的,竟然摸进林府堆放贺礼的房间,准备把自己刚送出去的重礼给偷回来。
王定六始终看着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官还可以这么当的。
对于“贺知县”的身份,王大官人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原因自然在扈三娘的身上。
此时林县丞的娘子终于得到消息,并急急从后宅赶了过来。林娘子本是林县丞的续弦,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
她先是一脸惊恐,但看了看乱遭遭的人群后,却又立即冷静下来。林娘子虽是女流之辈,但却是个有胆色的,若不是因为她的后台与胆色,林县丞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