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哒哒,一阵子驴蹄声响,锁妖塔二层下来一头葱白大叫驴。
大大的眼睛,灰白闪闪的一身白毛,溜光发亮,头顶的鬃毛还梳了个俏皮的小辫子。个头非常的大,属于大型驴子,嘴边的白毛倒是老长,嘴里还叼着半截青草秸秆。
滴滴哒哒,“喂,我说你们三个老不死的,今儿可是斋月的日子,在这里鸡毛子喊叫,可是有新人来了?”
地哑婆婆闻听此声,瞬间不淡定了,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薛太岁的大手:“大个子,我可从没见过你,刚才的事情统统忘掉,忘掉。”咕噜一声,连滚带爬缩在墙角,瞬时变成了一尊石头柱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薛太岁再抬头看看半空,哪有什么龅牙君和白衣文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正自发愣,滴滴哒哒,葱白大叫驴来在眼前,大眼睛贼溜溜直转,不停地盯着薛太岁。
薛太岁这才看清,眼前的葱白大叫驴居然长着六只耳朵,还特别长,仿佛一个大号的兔子,不由得“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你是毛驴还是兔子?”薛太岁睁大眼睛问道
“放屁,那些粗俗之物怎配吾身,吾乃妖修大太子六耳是也。”毛驴说罢不停向上吹气,把额头前面的小辫子吹起来老高,仿佛自己无限帅气。
薛太岁大手一捂脸:“好吧,就算你是妖修大太子,长得也忒怪异。”
葱白大叫驴抬起右前蹄,“嘟”的一脚踹了薛太岁一个跟头:“什么叫就算,妖修九子十八变,没听说过是你孤弱寡闻。”
这一下力道奇大,居然把薛太岁直接踹飞了有七八丈远,大个子一下子倒栽葱摔倒,眼前金星乱冒。
“我擦,你小子这么弱的身子骨,大个子白长了,蜀山老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你个弱鸡来斋祭。”葱白大叫驴一脸关切之意,跑到薛太岁面前,居然想用驴蹄子拉他起来。
薛太岁胃里七荤八素,险些吐了出来,慢慢站起身形:“行行,大驴爷六耳,是小人头眼昏花,敢问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还不是每次得接你们这些斋祭的蜀山弟子,来上来,我驮你直接上六层。”六耳摇头摆尾,示意薛太岁上驴背。
薛太岁摇摇头:“算了吧,咱贱体颇重,还不压塌你的小身板儿。”
六耳欢呼一声:“见过吹牛的,没见过你这么能吹的,挟泰山赶北海说的就是本驴爷,你比泰山还重?”
薛太岁一记大白眼,暗自腹诽道:“这特么到底是谁能吹呀!”
薛太岁执意不肯,只说头前带路。
六耳无法,只得滴滴哒哒向前慢跑,薛太岁在后跟随。
一人一驴来在第一层入口,七星彩莲的红色光环骤然熄灭,一道青色神魂逐渐凝聚。
绿尾道冠,掌中一把细窄长剑,摆了个剑挑星斗的架势,随后向薛太岁行礼。
“晨中子,蜀山第六代戒律堂首座迎接斋祭人。”说罢,竟是不再动弹。
六耳在一旁流了流口水:“别害怕,一缕残魂而已。”说罢,大嘴一吸,将晨中子的神魂吸入口中,大嚼起来,口中的青草秸秆竟然上下翻动:“恩,味道一次不如一次了,效果太差。”
薛太岁见他吃人,大惊失色:“喂,晨中子莫非剑挑江北十八寨的大剑仙?”
六耳怪眼一翻:“我呸,什么大剑仙,无能匹夫一个,为了个女人背叛师门,死后被罚在此处看守锁妖塔,世人言论皆不可信,三人成虎,十八水寨大多都是金丹野修,你们人类大多喜欢胡吹大气。”
一人一驴来在二层,薛太岁不仅纳闷:“说是锁妖塔,怎的不见妖?”
屁股后面又挨了一记,“你丫的,驴爷爷这么大的妖就在你眼前,你是瞎了怎地?”六耳不停吹动额头的小辫。
薛太岁不解问道:“难道偌大锁妖塔七层,就锁了你一个妖?”
六耳白了他一眼:“原本是有很多妖,嘿嘿,都给本驴爷当了下酒菜了,哈哈哈”说罢,只打饱嗝。
薛太岁不禁问道:“那一层的三个怪人为何没被你吃了?”
六耳转了转眼珠儿:“说起来呢,这锁妖塔不仅锁妖,还关押江湖匪类,人和妖混搭,要么杀妖,要么被妖杀,反正活下来的基本都浸染妖气,所谓半人半妖。驴爷爷只吃神魂,对方要是个呼伦的整人,我是没办法的。”
薛太岁似懂非懂,将信将疑,来在了二层入口,橙色七彩灯熄灭,一个高大的道人身影凝聚。
背后背着两把量天尺。
“中阳首座天信子恭迎斋祭人。”
六耳嘿嘿一笑,大嘴一张,继续将天信子神魂吞入口中。
薛太岁在蜀山劳工日长,颇知蜀山辛秘,小声问道:“天信子?可是醉打三山五岳的天信子?”
六耳一面蝗虫大嚼,一面嘟囔道:“酒鬼一个,除了喝酒厉害,其他草包。”
待上了三层,薛太岁忽的想起了一个问题,悄声问六耳:“大太子,有个问题你可否知道?”
六耳得意洋洋:“切,随便问,驴爷逍遥千年,无论是江湖遗闻还是朝野庙堂,就没驴爷不知道的。”
薛太岁小心翼翼问道:“敢问等咱上了七层,这七彩莲灯岂非全部要熄灭?”
六耳突然停下不走,脖子僵硬嘿嘿尬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咱想七彩莲灯若是全部熄灭,咱岂不是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六耳眼珠儿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