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山上牛皋望见了,便对张保道:“只有一个番将几千兵在这里边,还怕大哥杀不够?还要把这车挡在此做什么?你看下边有许多番兵来了,我等闲在这里,不如把车儿推开了,下去杀他一个快活,燥燥脾胃何如?”,张保道:“牛哥说得有理。”,二人就叫军士把石车推开,领着这二万人马,飞马下山来迎敌。且按下慢表。
再说这岳元帅与兀术交战到七八十个回合,兀术招架不住,被岳飞钩开斧,拔出腰间宗泽所赠湛卢剑,耍的一剑,正中兀术肩膀。兀术大叫一声,掇转火龙驹,带兵往谷口败去,见路就走。奔至北边谷口,正值那张保、牛皋下山去交战了,无人挡阻,径被兀术一马逃下山去了。元帅查问守车军士,方知牛皋、王贵下山情由,元帅就传令众弟兄,各各领兵冲下山下山接战。一声炮响,这几位凶神恶煞,引着那十万长胜军,蜂拥一般,杀入番阵内。正好金军大队人马也到了山下迎住厮杀,有道是居高临下,势如劈竹,只见将遇将伤,兵逢兵死,直杀得天昏日暗,地裂烟飞,山崩海倒,雾惨云愁。这正是:
大鹏初会赤须龙,爱华山下显神通。
南北儿郎争胜负,英雄各自逞威风。
这一场大战自晨至午,岳飞挺枪亲入敌阵,众儿郎蜂拥而上,奋勇冲天!只杀得那金兵大败亏输,望西北而逃。岳元帅在后边催动人马,急急追赶,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番兵前奔,岳兵后赶,赶下二三十里地面,却有两座恶山,紧紧相对。那左边的叫做麒麟山,右边的叫做狮子山,正是董芳和王横带四五十冷艳山喽啰来投奔岳飞,忽见前面喽罗来报道:“前面遮天盖地的番兵败下来了。”,董芳少年气盛,对王横道:“哥哥,既然我们来投岳飞,何不趁此机会厮杀,砍些金兵首级献上岳元帅,也免了初来乍到让人小觑?”,那王横火鬼一个,本来就耐不得,大叫道:“兄弟好主意!正骚到我的痒处!”两人就叫众喽罗埋伏停当。
恰好金兵败到两山交界,只听得齐声呐喊,那众番兵慌乱之间不知虚实。后边人马追来,前面又有人马挡住,岂不是死?只得挤命夺路而走。却被那些喽罗左修右削,杀死无数。但是番兵众多,截他不住,只得让他走。看看过了一大半,只剩得三千来骑人马,那王横一条棍,董芳两枚枪,杀将出来,杀得那些番兵番将,满山遍野,四散逃生。
正杀得闹热,后边王贵、牛皋、张保、吉青四员统制,刚刚追到这里。王横与董芳两个那里认得,见他们生得相貌凶恶,只道也是番将,抢上来接着厮杀。王贵、牛皋也是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与他交战。四个杀了两个,各各用心,反把那些番兵放走了。不一时,岳元帅大兵已到,看见两员将与牛皋等厮杀,便大叫:“住手!”,两边听见,各收住了兵器。岳元帅道:“尔等何人,擅敢将本帅的兵将挡住,放走了番兵,是何道理?”,王横、董芳见了岳元帅旗号,方才晓得错认了,慌忙跳下马来,跪在马前道:“我们弟兄两个是梁山好汉后代,奉林冲头领之命来投奔元帅,见番兵败来,在此截杀。看见这四位将军生得丑陋,只道也是番将,故此交战。不知是元帅到来,故尔冲撞!我弟兄两个情愿投在麾下,望元帅收录!”。
岳飞便下马来,用手相扶,说道:“杀敌报国,理当如此。二位请起,请问尊姓大名?”,王横就把两人的姓名履历,细细说明。岳爷大喜,便道:“此刻本帅要追赶兀术,不得工夫与贤弟们叙谈。你二位可跟王贵将军到后面换了军装,径到黄河口营中来相会便了。”,二人道:“如此,元帅爷请先行,小人们随后就来。”,又向牛皋等说道:“适才冒犯,有罪,有罪!”,牛皋道:“如今是一家了,不必说客话,快快去收拾罢!”,二人别了众将,各自上山收拾人马粮草,不提。
再说岳元帅大兵,急急追赶。兀术正行之间,只听得前面众将等喊叫起来。原来前边就是黄河阻住,并无船只可渡,后边岳军又呐喊追来。兀术道:“如此只有背水一战!”,正在危急之际,那哈迷蚩用手指道:“恭喜王爷,这上流头五六十只战船,不是大金的旗号么?”,兀术定睛一看道:“果然不差,是我军的旗号。”,就命众军士高声叫喊:“快把船来渡我们过去!”,你道这战船是那里来的?却是伪齐刘麟,与曹荣守着黄河,却被张所杀败,败将下来。宗弼倒是因祸而得福,偏偏又遇着横风,一时驶不到岸。
后面岳兵看看赶到,宗弼毫不惊慌,因肩膀受伤,把斧子交给亲兵。拔出马刀道:“众将听命,待到船只靠岸,自本王以下按军营番号上船,每营兵士先上,将官后行,如有抢行登舟者,无论亲王将军,就地斩首!”,说罢,引亲兵队列阵迎战宋军,金兵见主帅如此,亦不慌乱,阵列森严以待宋军。岳飞带先锋部队冲来,远远见了,不由暗叹:“金兀术临阵不乱,真是大将之材。”,下令众将,紧紧缠住金兀术亲兵马队,务必使他和船队割开,以便活捉。
宗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