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些事情我心里全都有数。”苏慎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轻轻吻在孟蓁额角。
早在严振武第一次带回有关他父母的那些消息时,苏慎就已经打定主意要靠自己为母亲报仇。
他那时没有主动出现在沈将军面前,现在自然就更加不会一脸热切地攀附过去。
至于太子,说实在的,苏慎觉得这种大人物离他还远得很呢。
就算他爹救过太子,太子也不会因此就对他另眼相看。
要知道太子可是跟着皇帝陛下南征北战过的,这些年为了他们父子豁出命去的人不知凡几。
有那么多人拿命护卫过自己,太子要是个个都揪出来当成救命恩人郑重对待,那太子也不用做别的了,就忙着报恩就行了。
所以苏慎觉得,太子大概率只会在权势、钱财方面对他进行补偿。
至于补偿之后他是更有出息,还是躺在他父亲的功劳簿上一辈子混吃等死,这些太子是不会在意也不会关心的。
苏慎也想过用他父亲的这份功劳,换他母亲枉死之事的沉冤得雪。
可这个念头,苏慎却是很快就又自己否决掉了。
他知道自己娘亲不会脆弱到因为悲伤过度就一尸两命,可光是他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太子是一国储君,他有很多兄弟虎视眈眈的想要把他拉下那个位置。
这样的太子殿下是不会自己把把柄递到敌人手里的,所以除非苏慎能够找到确凿证据,不然他是肯定不会帮着苏慎出这个头的。
可若是已经找到了确凿证据,苏慎又何须再去麻烦太子?
他完全可以仗着自己举人的身份,直接把他那些黑心烂肝的所谓血亲,全都送进大牢里面。
字斟句酌的写完了信,苏慎脚步匆匆回了前院。
他正要去见沈朝阳和李建辉,雪松却把一脸急色的李正善给请了进来。
两人在廊下相遇,苏慎忙大步朝着李正善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满头是汗?”
“我娘病倒了。”李正善一把抓住了苏慎的右胳膊,“大夫说他没把握治好,让我把人送到府城的齐老大夫那里。”
“雪松立刻备车,林大娘去找蓁蓁取些银子。”苏慎二话不说,立刻帮着李正善安排起来。
李正善虽是去年新鲜出炉的解元公,但他中举毕竟才刚半年有余,他又是个不肯让自己留下污名给人诟病的,他家的经济条件自然不会飞一般的明显好转。
现在他和李太太过的日子虽不能说很差,但真正遇到事儿了,他却还是要继续求人。
好在苏慎是个仗义的,没等李正善把“借钱”“借车”这种尴尬事儿说出口,苏慎就已经把方方面面全都安排上了。
孟蓁却是比他还要细心一些,听到林大娘说李太太病倒了,孟蓁立刻让木槿收拾出了一匣子官燕、一匣子花胶、一匣子海参、一匣子小山谷出产的珍贵药材,其中甚至还有一株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等到木槿把药材和补品拿来,孟蓁这才亲手拿着一串钥匙、一只带锁的小匣子,和木槿、林大娘一起去了前院。
她把钥匙串和小匣子交给苏慎,木槿则是把装着药材补品的大包袱递给了负责赶车的雪松,让他直接放进车厢里面。
苏慎没有多做耽搁,把钥匙和匣子转手递给李正善后,他就直接把李正善和捏着马鞭的雪松送出了门。
在孟蓁过来之前,苏慎就已经叮嘱了雪松要全程跟随,赶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李正善多个可用之人。
李正善在中举之后虽然也买了两个下人,但现在李太太生病,两个下人显然不太够用。
雪松机灵又勤快,正好可以留在李正善身边听他使唤。
“去了府城,你们也别另寻住处了。我家在贡院附近的那栋宅子你也是住过的,为了伯母能够安心养病,你还是直接把伯母送去那边暂住吧。”
李正善也没和苏慎客气,他朝着苏慎和孟蓁深施一礼,然后就跳上马车匆匆离开了。
一直到马车彻底走远,孟蓁这才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李伯母到底得的什么病。”
“说是这些年吃不好穿不好,身体亏空的厉害,再加上又多年操劳。现在阿善考上举人,她绷着的那口气一松,病痛反而就找了上来。”
苏慎说着示意孟蓁进院子再说,“你给他准备了多少银子?那个大包袱里装的是药材和补品吧?”
孟蓁微微颔首,“我让木槿给他拿了一匣子官燕、一匣子花胶、一匣子海参、一匣子小山谷出产的珍贵药材,其中还包括了你去年入冬前挖回来的那株五十年份的野山参。银子的话我给他拿了两千两银票,一百两现银。”
和绝大多数的古代人不同,孟蓁不爱在自己家里大笔的储存银子。
她想着反正现在是太平盛世,与其在家里屯一大堆银子,她还不如把银子拿来置办产业,也好让它们不断产生利润。
是以现在她虽然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但她手里还真是没有多少银子。
而从方便携带的角度考虑,孟蓁更是把家里的绝大多数存银,给陆陆续续兑换成了面额不等的一摞银票。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给李正善准备两千两银票,却只给他准备一百两现银。
实在是她找不出更多现银了。
两人说着话一起回了自己家里,他们没有注意到,沈朝阳和李建辉在他们进来的那个瞬间,猛然收起了自己脸上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