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就经常去虹桥路,1路车终点站西边的一家录像厅看录像,是由缝纫机针厂会议室改造承包的。一张三抽桌上面摆着两张椅子,椅子上面端坐一台电视机,旁边还有个跟班――录像机。

电视机对面是一排排的大长椅,那时代,会议室都是那种椅子。满地的瓜子皮、烟头、冰棍棍。空气污浊,呼吸困难。但这都不是事,不耽误少年们一群群地往里钻。

大多数录像都是武打题材的,香港片子,听着都是一个人配音的,记得一般是一张票一毛五到两毛钱,看两个录像片。还有连续剧,看完了一场还惦记下一场的,最吸引我们的记得是《再向虎山行》。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粗制滥造的片子,那么脏乱的环境怎么坐得住的,但那会儿对少年们的吸引力却是空前的。

渐渐的,片子里的街头暴力,帮派义气侵入了少年们的脑子里。很向往那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生活。看到片子里动辄出现的搓土为香,对天盟誓,喝酒吃肉,一人挨打,众人群起,兄弟们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画面很是有感觉。

一个周日下午,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去烟墩山海边玩,那会儿,逗浪亭下边往烟墩山宾馆那个方向的海滩,礁石密布,有很多小螃蟹,我们就经常去捉螃蟹玩,那是个初夏,碧海蓝天,海风习习,玩得很开心。忘记了是谁提议的,我们不如今天结拜为兄弟吧。

于是,一呼众应。没有香案,真就撮沙为香,那时我还不会抽烟,有个同学刘强已经开始抽“民丰”了,把抽着了的香烟插在沙里,美东看了看说:“少点了,录像里人家都是三根香。”

刘强又很不舍地抽出两根点上,凑成三根,说,“好了,赶紧的,都跪下吧。”

记得我们是四个兄弟,都扑通、扑通跪下了,跪下后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下面进行什么仪式。互相嘀咕起来,下面怎么办?

最矮的杨卫凯说:“看录像上都是歃血为盟,用刀割手腕,我们也要表下决心吧。”

哪有刀?刘强说,对了,有烟,咱们用烟烫个烟头,看别人都是烫的烟头,留个纪念怎么样?

行!行!大家都在兴头上,马上都是兄弟了,当然要互表决心,展现自己的热血仁义。于是,纷纷行动。都用刘强的烟头在左手腕,手背靠上位置烫了一个烟头。杨卫凯又说,要把表面烫焦的皮撕去才行,这样,才能留下漂亮的疤。

大家又咬着牙把皮都撕去。那是我迄今为止,为兄弟烫的唯一的一个烟疤。也只结拜过这一次。

看大家都烫完后,我提议,既然大家要成为异姓兄弟了,总要分个大小王吧,谁是大哥?

大家一论,数最老实的美东年龄大,这样,美东就成为大哥了,刘强次之,称二哥,我老三,杨卫凯最小,是小弟,老四。

大哥美东想了想:“咱们一起说,今天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步骤走到了,思想统一了,这次喊得还挺齐。喊完了口号,大家又一起磕了三个头,都很开心,互相拥抱握拳,一起又朝大海喊道,我们是兄弟了!我有兄弟了!

如今的广场舞风起云涌,如火如荼。大部分是50末,60后为主力军的大哥大姐们,我想很快就会有60末,70后的小弟小妹们陆续加入并成为主力了。

三十多年前,正是这些大哥大姐们引领时尚潮流,把我们引领进舞厅,教会了我们慢三、慢四、水兵舞、迪斯科、还有满场得瑟着转圈的快三,后来看电视的国标舞大赛知道我们当初也学过一种国标,叫华尔兹……

这些大哥大姐们如果算不上是脊梁,曾经也是共和国的肋骨,各条战线上忙忙碌碌的普通一员,这么多年忙于工作,抚育孩子,耽误了跳舞。如今退休了,孩子也成人了,还不忘革命本色,又把广场舞发扬光大,跳出亚洲,冲向了全世界。

这个城市的舞厅是八零年代中后期开始冒头的,逐渐增多。后来就如雨后春笋,各大厂矿企业,疗养院的会议室、餐厅在周末都会举行舞会,临时性改造成舞厅。

比较出名的第一位就是美术展览馆舞厅,高大上,把原来的展厅改造成了舞厅还有咖啡厅,高高的展厅,空旷的面积,真的很有宫殿的基因,大厅中间房梁安上一个球形灯,四周墙壁上会有五颜六色的闪灯,墙壁之间,空中会有各种彩带连接,音乐响起,众灯齐转,真的有点老电影上,大上海百乐门舞厅的感觉。

有个简称,是被当今社会叫烂的形容词,“大美”舞厅。

撒着滑石粉的水磨石地面,转起“快三”更是如虎添翼,不过男女搭配转圈的还是比较少,那时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尽管都想伸出头去感受一下,但又不好意思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基本上都是男的搂着男的转,女的搂着女的转。

每支音乐响起后,基本都是冷场两分钟,大家都在等谁先下场,你推我让,嘀嘀咕咕,因为每支曲子时间有限,都想赶紧下去跳,又都不好意思。尤其遇到大众喜欢的慢四,快三时,那种心里痒痒像热锅上蚂蚁的感觉,都体会一下。

每个年代都有弄潮儿,都有引领潮流的先锋。这时,总会有一两个身材婀娜,腰杆挺直的男士,迈着傲娇的步伐,走到自己早已心仪,瞄好的对象面前,基本上都是全舞厅打扮最时尚,舞姿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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