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走的,刚才听那人说是德胜轮。”我朝胖翻译努了努嘴。
“哎呀,那是姚经理,那我们应该是上的同一条船啊,太巧了。我也是今晚走,火车去北京,明天飞机去日本东京,对不”
钟强兴奋地拍着我胳膊。
“对对”我点点头,疑惑地问,“怎么这屋子里不是一条船上的”
“呵呵,你没上过船不知道,一条船最多十个八个初级船员,这里好几十呢。就是凑一起听报告。不都是我们船上的。”
钟强说话间,已经把我归拢进一个团伙了,以区别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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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安全局的一位同志,跟我们说了好多间谍特务的案例。让我们出国后提高警惕,不做损害国家和民族尊严的事,当然也得遵守所在国的法律。
记得很清楚一句话就是,他最后说的,“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出国后就不单单是代表你自己了,也不光是代表了你的父母你的家庭,而是代表了中国,你们出去后都是中国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为国争光期待你们凯旋”
报告会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胖翻译官宣布会议结束,然后提醒今晚出发的德胜轮的船员一定按时到达火车站候车大厅门外集合。
定好的集合时间是晚九点,今晚,也是胖翻译官送我们。
我跟钟强也告别分手了,约好晚上火车站见。
出了公司大门,我抬腕看了看上海牌,才刚十点半,时间很宽裕,就不想坐车了,顺着马路往家溜达吧,也可以再看看烟海的大街小巷,毕竟出去一年见不到了。
也算做个告别。
马路上杨柳低垂,随微风轻摆,已经有知了在叫了。路边推着冰棍车卖冰棍的半老太太。
小推车上摆着一个个圆圆的像暖瓶一样的保温桶。不过开口是跟桶体一样大的。盖子都是用很多层白纱布包裹起来的,起了密封的作用。
每个桶里放着不同品种的冰棍,老太太自己心中有数。保温桶上面还盖了几床棉被,加强保温,避免化了。
我买了一块三毛钱的牛奶大冰砖,我最喜欢吃的。平时不太舍得,基本都是一毛钱一根的牛奶冰棍。
一边吃着,一边顺着马路继续走。
“海超”听到后边有人叫我。回头一看,一个支楞着胳膊,两条腿分成o型骑着自行车的人,老远喊着我。
“刘强”尽管看不清脸,但看骑自行车的造型就应该是他。
不一会,起到了眼前,“估计就是你,好久不见了,发财了吧”
我问刘强。
“去哪海超我老不在家,跟着领导出差啊,”刘强言语中透着自豪。
“不错啊,成进步青年了,”我笑着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进步了”刘强停下车子,一只脚踏在脚蹬子上,一只脚支在地上。
“头型也改了,真成进步青年了,”我打量着刘强。
刘强原来后边头发长长的狼头改成很正常的平头了。
穿的也挺正规,白色富绅短袖衬衣,深蓝色西裤,脚上黑皮鞋。
“就是这骑自行车的姿势没改。保留项目吧”我逗着刘强。
“哈哈,老习惯了,还真不好改,不自然的就成这样了。”刘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是去哪”刘强问我。
“哦,我来这边听了个报告,正准备回家。”我随口说到。
“听什么报告也成领导了”刘强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
“我不是领导,听领导作报告,国家安全讲座,我要出国了。”我最后阐明了主题。
“出国真的吗要去哪”刘强果然很惊讶地问。
“去日本东京。”我有些得意地回答。
“啊,去日本啦听人说,小日本现在可发达了。”刘强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羡慕地说。
“啥时候走啊”
“今晚就走了,先去北京,在北京住一天。后天飞东京。”我简单把行程跟刘强说了一遍。
“哎呀,真不错,厉害啊,我们兄弟中,你是第一个出国的吧”刘强一边问一边掏出烟来。
“差不多是第一个吧,最近你见美东了没美东也要出国了。”
我接过刘强递给我的良友烟,掏出火机,刚要给刘强点上。刘强的火机已经送到我嘴边了,火机冒着火苗。
我俯身点着,抽了一口。
“最近没见美东啊,美东也要出国啦这是怎么了流行出国吗怎么都要出去了。美东去哪”
刘强连问了好几句。
“美东是去美国,美东姐姐不是已经去了美国一段时间了吗现在正在给美东办签证。”
我吐了口烟,跟刘强说。
“哦,我这觉得自己还混得不错,哎呀,离你们差大了。”刘强叹了口气说。
“哪有什么好坏,大家都刚刚开始,以后的路长着呢。”我笑了笑。
“请你吃个饭吧,给你送送行啊。”刘强很热情地说。
“不用了,我的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晚上就走了,等明年回来吧,找你一起坐坐,对了老四开饭店了,你知道不”
刘强有一年多没大跟我们一起玩了。
“是吗老四还挺能耐的,在哪开的饭店等有空去蹭他一顿。”刘强鬼头鬼脑地说。
“在海边,烟墩山宾馆对面,叫蓬莱菜馆,买卖挺好的。别去蹭啊,都是兄弟。过去捧捧场才对。”
我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