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大姨和姨夫,上了六哥朋友的车,还是那辆伏尔加。
车上除了驾驶员,还有六哥一位朋友坐在副驾驶,这样,我和六哥就一起坐在后座上。
“自由了,兄弟,要展翅翱翔了。”六哥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
我苦笑着看了六哥一眼,“呵呵,六哥,谈不上飞,先学走路吧。”
“不错,这个态度很好,比较谦虚谨慎。嗯,加油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六哥用力捏了捏我肩膀。
“老六,彩电还有没有了”副驾驶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回头问。
“哦,姚科长,还有最后五台,不过基本都有主了。”
“不行啊,得给我留一台,我小姨子突然打算结婚了,她姐昨天晚上就跟我叨叨,帮着买这个买那个。”那位姚科长态度很坚决。
“哎呀。这个事还真难为我,我想想啊,这五台人家都订了,就是还没付钱。”六哥有些挠头,犯难的样子。
“关系得分先后吧再说没给钱就不算数啊,我明天就给你钱,今天让你嫂子拿存折去提。”姚科长势在必得的样子。
“好吧,姚科长,都是老哥们儿了。这样吧,本来我给俺兄弟家留了一台,就先给你吧。我自己的大姨好说话,下一批再给她。”
六哥说着话,用手捏了我胳膊一下,给我递了个眼神。
我正纳闷呢,六哥这一表示,我立刻明白了。轻轻朝六哥点了点,意思是,我懂。
“行吧海超,你回去跟俺大姨说说,再稍微等等。姚科长是我的老朋友,结婚是转头对着我,故意说了一番。
“嗯嗯,好的六哥,要是自家亲戚,好说。我跟我妈说一下。”
副驾驶的姚科长不好意思了,转过头来解释,“哎呀,不好意思啊,看我刚才的话说的,我不知道是给你家留的。”
“呵呵,别客气,姚科长。我六哥人仗义,肯定有办法给你解决。”
“嗯,老六行,以后有啥事能用上哥哥我的,尽管说。”
“行啊,姚科长,咱这关系,没得说,你也没少帮我。”
六哥看姚科长回过头去,偷偷地朝我挤了下眼睛。
“小王啊,你把我送到办公楼大门口就行了,不用往院里开了,我自己溜达进去。”姚科长在前边跟司机交代着。
“好的,姚科长,几点来接你”司机问。
“不用了,你送送老六吧,看他有什么事,拉着他办办,局长这段时间休病假。我这也没啥事,随便找个车就回去了。”
姚科长干脆利索。
“好的,姚科长。”
“那多谢了,姚科长。明天咱俩联系。”六哥探身向前,贴近姚科长说。
姚科长下了车,司机开了一段路后,跟六哥聊了起来。
“老六,你今天这事办得漂亮,姚科长下一步有可能往上进步。刚来的局长身体不好,最近一段时期都休病假,其他副局,也都岁数大了,懒得管事。”
“是啊,现在的干部真是一个比一个老,都老态龙钟的。”六哥笑着说。
“中央前几年就提出干部年轻化了,不过自上而下到基层还是需要时间和观念改变的过程,好多老干部都是扛过枪打过仗的,不好办。”
“对我爸要不是负伤了,现在最少也是个局长。”六哥很自豪地说。
“姚科长算是年轻干部,人也不错,挺朴实,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司机边开车边夸着姚科长。
“那王科长什么时候进步进步”六哥掏出万宝路递给司机一根。
“我这算什么科长,就是司机,姚科长才是正儿八经的科长,下一步可能是副局长了。”司机自嘲到。
“你得有信心啊,听我爸说,我爸部队的老首长原来是司号员,现在都成大军区司令员了。”
“叫什么名字来就在嘴边,我爸常念叨,你看我这脑子。”六哥还在摸着脑袋想。
“嗯,先老老实实开好车。再说吧。怎么走老六你跟我说啊。进市里了。”
“怎么走海超。”六哥转头又问我。
“还是上次那地方,从红旗电影院公交站点往西那个胡同,向北拐进去。”
美东的技校放假早,应该在家。他平常也不大出去,没人就在家就自己玩吉他。我心里琢磨着。
“对,就前边那栋楼,停在路边就行。”我探身告诉司机。
车停到了路边,“六哥,你们稍等会,我马上下来。”我拉开车门下了车。
美东还真挺老实,在门外就听见家里吉他扫和旋的声音。
美东自己开的门,“海超你怎么来了没上学”
美东看见是我,感觉有些奇怪。
“估计你在家,你们放假早吧我们考完试了,在学校也没啥事了,就等着开茶话会放假了。”
我进了屋,四周看了看。
“家里没人,我老爹老妈都上班了。”美东带上了门。
“哦,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提前放假了。”美东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进来坐吧。”
“先别坐了,六哥来拿烟,我跟着他的车回来的。在下边等着呢。”
“哦,那好,你等等我,穿上衣服,咱俩抬下去。”
美东急三火四地穿上裤子和皮衣。从屋里把箱子推出来。
“来,抬着吧,沉倒不沉,箱子大,一个人不好拿。”我拽着箱子的一边耳朵。
美东拽起另一边,抬到了屋外,回身锁上了门。
我俩把箱子抬到六哥的车旁。六哥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