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因何发笑?”曹腾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还不好笑吗?我只是个小小的蠡吾候,无依无靠的,凭什么继承大统?”
曹腾呵呵一笑,神秘地凑近了他,“妙就妙在这无依无靠四字上,何况你还是当今太后的妹婿,有太后和大将军这样的靠山在,怕什么?”
刘志顿时语塞,伸手挠了挠头,苦笑了一下,“不瞒曹常侍,本来太后确实是下了诏书,着我来京都完婚。”
“可现在时运不济,遇着了国丧,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婚事是不是取消了。”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满脸的苦恼。
曹常侍一笑,“蠡吾候说哪里话,太后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至多只是延了婚期罢了。”
“哦。”刘志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眼珠一转,趴过来低声问道。
“曹常侍常在宫里,应该见过太后之妹,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她长得怎么样,脾气性格如何?”
见他丝毫也不关心帝位,反而着急未婚妻子的容貌品格,曹腾笑得更亲切了。
“你说梁小姐啊,长得嘛……比你略差点儿,性子活泼跳脱,是个直脾气。”
他说得很有技巧,刘志完全没听出话里的玄机,立刻笑逐颜开。
“活泼点好,我最怕那些个淑女了,话都说不上两句,憋死人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曹腾便起身告辞了。
“多谢侯爷盛情款待,腾必有所报。”
刘志一愣,这客气话过了头吧,不就两杯冰糖水吗,哪里算得上盛情款待。
也许人家习惯这么说吧,刘志呵呵一笑,不在意地摆摆手,“等到能出去了,曹常侍也请我喝一杯就是了。”
又亲自将他送到院门口,挥手道别,“曹常侍慢走,有空多来说说话啊。”
“一定,一定。”
曹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顶着大日头施施然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刘志好笑地摇摇头,这人不会以为他真能当上皇帝吧。
想起父亲当年的遭遇,刘志心生警惕,他可不能因为三言两语,就动了妄念。
到时候,没有一个当河间孝王的老爹求情,肯定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枚样式精美的玉珏,顿时跌足长叹。
“哎哟,遭了,我这是啥时候把他的玉佩给顺过来啦?”
懊恼地用左手捶了下自己的右手,“唉,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只手呢。”
想了想又自我安慰道,“算了,我看这曹腾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下次见到他时,再悄悄还回去就是了。”
这样一想,立马又开心起来,将玉佩往自己怀里一塞,高高兴兴地回屋子里去了。
“志儿,刚才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父亲为了此事耿耿于怀,一辈子都郁郁寡欢,你可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啊。”
一名三十来岁的美妇人,满面忧思地走出来。
“母亲,儿知道,等得了太后的准信,我们就马上回家,不跟他们瞎掺和。”
刘志急忙表态,生怕母亲因为此事介怀。
“唉,”郾夫人叹息着伸手摸摸他的头,“你父子两个都因为这好相貌得遇机缘,只不知你这次到底是福还是祸。”
刘志仰起头,笑嘻嘻地宽慰,“母亲不必担心,我已经问过了,那梁小姐的脾气品貌都是极好的。”
见儿子满脸期待,郾夫人欲言又止,她打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那位梁小姐据说……一言难尽。
反正京都没人敢上门提亲,所以梁太后才强行配了自己的儿子。
罢了,推是推不掉的,大不了这以后把她当做神仙供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