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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色难看的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我得回家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我答应了那个讨饭鬼,是不是她的原因?!
我他妈去刨了她的坟,我要问问她为什么来我家!”
董进宝连忙上前拉住激动的我,在身后将我禁锢在他手臂之中,“缨禾!你别冲动,你挖人家坟干啥!你好好的,你别去问。”
他双手用力勒着我的肚子,任凭我如何手刨脚蹬,他也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苏明勋站在了我面前,十分冷静的对我说道:“奶奶现在已经够闹心了,你还想给她惹乱子是吧?
你好好想想大家为什么瞒着你?
如果现在这样的选择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你为什么不能配合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我眼睛里一片猩红愣愣的看着苏明勋,激动的情绪在他的话中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身体一点一点的滑落,双腿发软的蹲在地上,的确,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苏明勋说的对,我不能再给家里添乱了,他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董进宝蹲在我身边,对我说道:“缨禾,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走吗?”
我麻木的摇了摇头。
“我以前以为是我爸天天酗酒,我妈受不了了,所以才会带着昭彩离开。
当时我恨了他很久,后来我听昭彩说是我冤枉了他。
在我小时候那次他俩闹离婚,我妈在外面就已经有人了,我爸为了我不让我们这个家散,一直忍着没说,他心里憋屈所以才酗酒。
有时候大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就算被冤枉了也死死的咬牙忍着。
也许是不想我们跟着闹心,也许是不想自己的孩子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他。
他是你的山,他不想在你面前展示他的脆弱,这样他就永远都是你心里的山。”
小时候董进宝家闹离婚的时候,我记得九五说:进宝,没事,你看我连我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苏明勋说:进宝,你别难过,我有爸妈和没有一样,他们除了给我钱根本不管我。
我说:进宝,我是孤儿,我比你惨。
我们拼命的撕开自己内心血淋淋的伤疤,希望他看到以后能够好受。
现在董进宝在我面前撕开了他的伤疤,告诉我:缨禾,没事,你瞧我是不是比你惨?
我和董进宝抱头痛哭,而这次我把哭声调成了静音
那日冰冷的雪地里我们三个抱在一起,头顶的烈日即便再耀眼,却吝啬的不肯跟我们一丝暖意。
我们仿佛在那一刻突然长大,长大了,也该为家里分担一切,将责任二字抗在肩头。
我回到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该吃吃该睡睡,只不过比以前刻苦了,我刻苦的画符,刻苦的看奶奶曾经的随记,想要多多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让奶奶退下来照顾爷爷。
金豆和阿狸坐在我的桌上,对我突如其来的改变即开心又心疼。
金豆告诉我:“你的心不静,画出来也没有用。”
我跟听不到一样继续画着,阿狸对金豆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我现在除了干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郁秋庭时不时来我房间骚扰一下,我对他态度变得平平淡淡,他拿着一本书坐在我身边漫不经心的翻着,也不说话。
有时候他一陪我就是一天,彼此心照不宣。
他那么聪明敏感的人,一定也感受到了家里暗流涌动的气氛。
他和我一样,选择了装作不知情,他比我要聪明许多。
裴深哥每天都陪在我们的房子里,看着唐爷爷和爷爷下象棋,有时候会在院子里陪爷爷谈心,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我透过窗户能看到爷爷时常笑。
他已经瘦得脱了象,本来肥胖的身体瘦了下来,脸上的褶皱变得特别多。
仿佛一下子就老了。
我好久没有见到奶奶笑了,但她比我想象的坚强,从来掉过一滴眼泪,和平常一样掌管着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宜。
有天爷爷将我叫到了院子里,我装作没事一般欢快的跳着坐在他的身边。
他靠在摇椅上问我,“缨禾啊!你来咱们家多少年了?”
他一张口,我的眼睛就红了。
我别过头不想被他看到,语气轻快的说:“十三年了。”
爷爷笑着感叹道:“这么久了,从那个小团子长成大姑娘了。
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说,这孩子长这么漂亮,怎么看也不像是咱们这小地方的孩子,没想到我家缨禾越来越好看了,也懂事了。”
“哈哈,爷爷,你再等几年我留长头发肯定比现在还好看呢!”
“不用看我就知道,一定好看啊!”
他干哑的声音泛着哽咽,扬起的脸眼角边亮晶晶的。
我吸了吸鼻子,握着他的手渐渐缩紧,他轻声的说了句:“不哭。”
我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和心里。
也许是我偶尔掉落碗里的眼泪,也许是我突然对他变得小心翼翼…
所有的迹象都让这个老人清楚的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即便极力的伪装悲伤的情绪,还是被他洞悉了一切。
我清了清嗓子回道:“没哭,风太大了,吹得眼睛难受,我没事哭什么呀!”
“你奶平日里最疼你,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留着,最担心的孩子还是你,有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