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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曾经无数次和我说过有怨骨的人是两个极端,若是从恶必定会收不了手,所以她宁可把我教的软弱可欺一点,也不希望以后我变成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在此刻我感觉我自己就是恶魔本身,诸神诸佛都无法渡我。
金豆在看见我眼睛全部变成黑色时暗叫不好,他强行要上我身护住我的心脉,却发现已经晚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上不去。
金豆飘到我面前双手并用左右攻击狂扇我的脸,这要是在正常状态下我会感到很疼,虽然他是缥缈的灵体和我不会有实质性上的接触,但脸依旧会感觉到疼甚至肿胀。
这就比方身体在没有磕碰的情况下偶尔也会有淤青,差不多一个意思。
我仿佛没有灵魂一样感受不到疼,周身聚集的黑气越来越多
潭下的蛇蟒并不是仙家,只是犯了恶果无法得到成仙所以才出现在这,它们心中并没有善念,怎么开心怎么耍。
阿狸站在水面恩威并施的对它们说道:“小仙今日恳请各位放过我家花蓉一次,若以后哪位得道成仙,我们堂营绝不忘今日恩情!有求必应!
我家三爷乃蟒家老三此时无法及时赶来,大家同属一家不必给与为难。
我家卑王是阴间金兰老太,胡家大教主也是有名有号之辈,我和胡金豆回去并会立刻禀报上去,不会白白辜负大家一片善举,各位的大恩大德小仙先在这里谢过了!”
阿狸一番好话说尽立刻起到了作用,身子似乎没有那么紧了,它们逐渐的松开一些。
金豆见水下有效果便专心攻我的心智,“花蓉,你想点好的事情,想想你爷爷奶奶,想想你的四人帮!”
可无论他怎么说我都显得无动于衷。
这边身体刚被松开些没了阻力推着我,下面的水鬼趁机拽住我的脚踝把我拖入了潭底。
他们才不会管你家堂营谁掌堂,有多大的威名,他们是能欺负你就欺负你,等你的人马到了他们打不过在求饶!
潭底的水又腥又臭黑漆漆的模糊了视线,除了偶尔有东西在身边划过什么都看不清。
我感觉到一阵阴冷被脏东西围着,有许多的手在往我的身上抓来抓去。
我只感觉身上特别痒,好似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身上啃食,我不停的用手去抓给脖颈、脸颊、胳膊抓出了一条条骇人的血痕
他们忌惮胸前佩戴的嘎巴拉只能找机会扑上来,我还听到他们嬉笑着说:“这么好的身骨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敢情儿这是拿我当比赛的奖品呢?
我终于明白为何要跳这百鬼池了,水下无法燃符也无法带任何法器下来,他们要证明的是自身的能力,而不是那些借助外力才可以胜利的手段。
我能借助的除了金豆和阿狸外,只有脖颈这串嘎巴拉。
这时奶奶在领养我时在我手腕上系的红色珠子突然发亮,我戴了十几年它从来没有亮过。
它照亮了整个潭底,在我弥留之际突然如梦初醒,有一件发着金光的袍子在水底飘在了我身上。
我一下子便回过神来,认出郁秋庭的鬼王袍。
难道他今日没穿的原因是他丢在了潭底等着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我牢牢的抓着身上的袍子心里泛酸,眼眶有些发热,他总是这样嘴上说着全世界最他妈难听的话,但又永远在身后护着你,不惜一切代价。
听说这袍子四年才能绣出一件,他给我了他以后穿什么
鬼王袍着身后水下一阵异动,他们也不再欺负我了,无数双手高举着将我托起,在我要浮出出水面时,我故意将袍子留在了潭底。
如果是这件袍子的主人不慎掉入鬼王池,他们不敢有任何为难会直接将人送上来。
我想,郁秋庭把袍子留下来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如濒死的鱼蜷缩在岸上干呕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视线从模糊到清明
郁朝翰的脸出现在我头顶,神色焦急的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
我出潭的消息立刻被传到了主殿,阴三气喘吁吁的禀告道:“宫主,上来了。”
郁秋庭满脸阴沉的咬牙,问:“死了吗?”
阴三连连摇头,“人没事!”
话音一落,他仔细的观察到郁秋庭悄悄松开了拳头,因用力攥紧的时间过长手部微微泛紫。
阴三崇拜的看了潮叔一眼,宫主昨儿深夜将袍子丢到水底,一阵威胁恐吓那些小鬼儿,人怎么可能死?
屋内所有人对于我能被众百鬼合力推上来表示深深的震撼,向来只有鬼王臂的宫主有这个能力,以前冥措大师都是待了好久后自己上来的。
郁承林高兴的鼓了鼓掌,声音浑厚道:“看来天佑谷隐宫啊!秋庭回来接手后,件件事情都很顺,没想到那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大家附和着满意的点头,“先恭喜宫主,喜得大将了!”
随后一声比一声高恭喜宫主,喜得大将!
郁秋庭的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冥婆婆别有深意的看了他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被人带去洗漱换了身新衣服,一翻下来天色已经黑了,等我再次被带回大殿时我什么都没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郁秋庭。
他也一样,不过他看的是我把自己抓到血肉模糊的皮肤,他紧紧咬着牙喉咙上下一滑,太阳穴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问我,“还要继续吗?”
我无比坚决点了点头。
他暗中帮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