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翰也道:“鲁师哥不单是木匠,还是铁匠,机关之术,天下少有。燕大侠,你们进谷的那道门也是鲁师哥做的,自从有了那门,休说外人别想进来,就是里面的人想偷跑出去也不容易。”笑着看看柳传云。
柳传云柳眉微蹙,道:“师兄看我作甚?”
燕长安赞叹不已。他身边一人站起道:“在下复姓诸葛,名胜,字飞卿,隆中人士,乃诸葛武侯之后,喜好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今日有幸得识燕大侠,不胜之喜。”
燕长安心道这谷中果有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人,看这人羽扇纶巾,三绺长须,凤眼生威,鼻挺唇薄,甚是潇洒俊逸,谈吐不凡,更是诸葛孔明的后人,不由肃然起敬。突听扑哧一声,却是柳传云又忍不住发笑。
诸葛飞卿皱眉道:“六师妹,为何我每次与人见礼,你总要窃喜?”
柳传云笑道:“你明明是福建人,却总爱说自己是隆中人士,你明明姓孔,干什么老说自己姓诸葛?”
诸葛飞卿道:“这倒奇了,难道我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莫要在客人面前败坏我声誉。”
几人都是憋住了不笑,诸葛飞卿见众人神色,恼道:“跟你们解释过多少次了,我本就姓诸葛,因为年轻时不懂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愧对祖先,是以假说自己姓孔,如今既然术有小成,自然可以回归本姓了,否则我干什么不姓陈姓李,偏偏姓孔,自然是因为诸葛孔明,你们这些人,总是嫉妒我乃武侯之后。”众人都不接声,沈放看了看顾敬亭,顾敬亭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燕长安道:“诸葛兄名门之后,燕某佩服!”他被困在竹林多时,若无柳传云相救,断然走不出来,这佩服二字却是真心实意。
诸葛飞卿大喜,燕长安武功高强,见识自然也是不凡,比自己这些鱼目混珠真假不辨的师兄弟那是高明多了,有他认可,这些师弟妹的话可以不理。当下呵呵一笑,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
诸葛飞卿道:“其实一路行来,我等也都看出燕大侠有情有义,绝非歹人,是以这困阵和杀阵具未发动,只是阻住燕大侠去路。本想让燕大侠知难而退,便就算了,可不知六师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现身指点将燕大侠带了进来。”
燕长安忙对柳传云拱手道:“多谢姑娘。”
柳传云哼了一声道:“你莫要谢我,我不过是看这孩子撑不过去,万一有个闪失,师傅又要责骂。”
此时迷团已解,沈放忍不住问道:“谢公子的那个尸体,你们是怎么弄的?”他声音略低,显是心有余悸。
柳传云道:“他的尸体自然是他自己弄的,我们师兄妹几个各有所好,谢小妹么,他学过医术,解剖个把人那是小菜一碟,至于那尸体么,却是在青石镇附近挖的一个死人,是他自己去挖的,可不干我事。”知道挖尸一事,师傅必要责骂,当下先逃了罪责。
沈放奇道:“可那尸体为什么长的和谢公子一模一样?”
柳传云笑道:“一模一样么?那我要谢谢你啦,其实弄的仓促,我又不爱碰死人,做的还是差了些,好在被吓死的人脸变的厉害,稍微有些瑕疵,你们也看不出来,只是那尸体死了有一天左右了,要瞒过燕大侠的眼睛倒是真费了点功夫。”
燕长安奇道:“姑娘竟然懂易容之术!”
柳传云道:“这有什么希奇了,难道象你只会吃饭打架么?说到武功,这谷里多半的人都不会武功,武功厉害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放你,你进的来么?”
燕长安不敢与她理论,忙对谢少棠道:“原来谢公子也是云老前辈的徒弟,我这下倒是看走眼了。”相处这些时日,他自然看来,谢少棠就算练过些许武功,也绝非高手,看其余几位师兄却是人人武功不弱。
谢少棠道:“惭愧惭愧,我跟随师傅还没有几年,皮毛也没有摸到。”
燕长安道:“武功高低,本无什么,谢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我也是佩服的。”
柳传云轻笑一声,道:“你当谢小妹真是好人么,什么陈家庄吃人肉闹鬼,狐狸娶亲儿,这些勾当都是他想出来的。”
沈放奇道:“原来那店伙计讲的故事都是你编的么?我还道真有个陈家庄。”
李承翰接口道:“陈家庄以前倒确是有的,只是金兵来时,杀的杀,跑的跑,庄子就此荒废了。七师弟志不在武,他是想读书考状元的。”
吕鑫道:“正是,好好的武功不练,非要去考什么状元,你若真做了狗官,看你如何回来对师傅交待。”
顾敬亭道:“人各有志,少棠看不惯奸臣当道,文官贪腐,武官畏死,他有志为清流,报效国家,也是好事。”
燕长安道:“正是,我大宋少的就是好官,若是官都如宗泽大人岳元帅一般,怎能叫金人欺到头上!”
李承翰道:“可惜现下十官九贪,余下那一个还被众人排挤。”
谢少棠道:“但求无愧于心。”
顾敬亭点头道:“你有此志足矣。今日之事,你等几人小人之心,更是做事鲁莽,你等可知错?”诸葛飞卿几人皆低头称是。顾敬亭叹了口气,道:“此前此剑之事也未曾对你等明说,才有今天的误会,今日你等都在,我便把这剑的来历说与你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