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在京城以南,乘马车而行,也得要隔五六日功夫才能到,本来凭着傅珩和锦衣卫这雷厉风行担多半是要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可是因为此行带上了姜芜,这速度便再也快不起来了。

此行是因为前日淮州知府来报,说在辖内出现了不明原因的传染病,这病来的凶险又古怪,淮州知府没办法,只好写了折子递到宫里,请皇上派重臣来查案。

原只派了傅珩遣锦衣卫前去调查,可是嘉贵妃那边出面,让安王也一道去了。

这也是前几日安王来找傅珩的原因。

“大人,今日若快马加鞭,明日一早便可到达淮州境内。”

他们已经连续赶路好几天了,这一路上除了喂马就几乎没停过,眼看着日头西垂了,他们走的虽是官道,明日一早便可到达,但是今天夜里如果要休息,恐怕就难了。

傅珩眉头微拧,一旁的周显恩道“大人,只怕也不必急这一晚,安王殿下的车队还在后面呢,此次圣上是亲自指派,恐不好冷落了。”

姜芜坐在轿子里,小脸煞白。

这案子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从两天前上路,到目前为止,她觉得自己恐怕瘦了一圈,就算她本来不晕车,这些日子被颠的胃里也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了。

傅珩转眸,目光落在了后面那辆马车上,这马车瞧着是华丽,但一日未停过,姜芜也不像从前那般活泼了,几个时辰前见她脸色发白,恐怕不太好。

傅珩想起今日一天姜芜粒米未经,他眸光微沉,“前方二里之外,寻一个地方歇脚吧。”

周显恩应了,带着一队锦衣卫向前去探路了。

傅珩下令原地修整,自己则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敲了敲窗户。

半晌,窗户被拉开,姜芜露出一张惨白又委屈巴巴的小脸。

“大人……”

傅珩眉心轻蹙,说出口的话却还是那么不客气“亏你还是我北镇抚司的人,身体怎么如此娇弱。”

要不是没力气,姜芜真的很想跳下去打他。

她有气无力的把大半个身子都倚在车窗上,苦哈哈的抱怨起来,“大人你也不想想,这一天十几个时辰,都坐在马车上,我真的要被颠吐了。”

傅珩一挑眉,“那你要如何?”

姜芜想了想,她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如果说要骑马貌似也不太好,遂悻悻地摇头闭了嘴,转念又一想,说不定傅珩有什么好吃的呢,她伸出一只皓白的手腕摇了摇,傅珩立在车窗旁,只觉得那只手白的晃眼。

他不自觉又蹙眉,“你还要什么?”

姜芜说“大人有吃的吗?我饿了。”

傅珩说“今日不是发了干粮?”

天地良心,锦衣卫这帮糙老爷们,说给干粮就是只给干粮,连个茶水也没有,姜芜昨天吃了一块,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她说“干粮是发了,但实在吃不下去啊,大人你吃的什么?能否给小的分一块?”

姜芜心想,傅珩是指挥使,官这么大那肯定吃的也和他们不一样,傅珩为人又大方,若能分她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傅珩便笑,拿出自己的包袱直接扔进了马车里,声音凉凉的,“你自己瞧瞧有什么吧。”

姜芜起初还颇为欢欣,结果她解开包袱一看,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就半块馕饼。

她悻悻地把包袱还给了傅珩,“那待会休息的时候,大人还会记得小的吗?”

傅珩挑了挑眉“为何这样问?”

姜芜一本正经道“小的十分希望大人记得我,这样起码还能管下一顿饭。”

饶是傅珩这样冷清冷性的人,也被她这句话逗得唇角微勾。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落了满山,而朝着另一边看去,冬日里的余雪更厚了,官道两侧的雪白更是连绵远去,周显恩和探路的锦衣卫已经回来了,说前方有个小镇,可以休憩一夜。

周显恩道“大人,此处名唤苦杏镇,前后大约百户人家,我已经将其中一处客栈包了下来,名唤来福客栈。”

傅珩不再多言,打马走到行至前列,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了苦杏镇,苦杏镇偏僻,住户又多为本地百姓,皆出门围看,幸好今天众人都没穿官服,就连傅珩也只是身着玄色圆领袍,这队伍里只有一辆马车,又华丽非常,众人眼看着,只觉得哪怕哪户富贵人家出游了。

来福客栈很快便到了,这客栈并不很大,但也有两层楼,算得上干净朴素,外面是个可供歇马的大院子,众人进院之后,立马就有活泛的小厮迎了上来。

姜芜下了马车还有些腿软,慢吞吞的在梁架上坐了会,小厮看她通身打扮都是贵气逼人,虽戴着面纱看不见脸,但也能看出是个极漂亮的女子,他下意识以为姜芜是领头那人的家眷,忙殷勤的放好了矮凳准备搀姜芜下来,“拜见少夫人…”

姜芜一听,手一抖差点没摔了。

而那边的傅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姜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肯定会生气的,于是忙解释道“我不是家眷。”

小厮尴尬了,顿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姜芜倒是补了一句“我是他妹妹。”

也难怪小厮会这么认为了,这苦杏镇是通往淮州栈作为苦杏镇唯一一间规模较大的客栈,经常有南来北往的商队或是富人出游住在这里,而马车里坐着的也多是家眷。

小厮忙道“是小人眼拙了,里面请里面请……”

傅珩此时已经站在了厅门,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在姜芜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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