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罢,大惊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女孩被她吓得肩膀一缩,却还是鼓着小脸喊道“爹爹坏!爹爹整日整日的喝酒,还总是打娘,还打我!”

姜芜眉眼一凛“死者生前经常打你?”

刘氏脸色苍白,勉强的笑了笑“大人别听小孩子胡言乱语,我夫是个极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人呢?顶多也就是我们夫妻之间起了些口角罢了……”

她话音还未落,那女孩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她身旁,哭着质问她“娘你为什么不说呀?爹爹对你那样差,还不如隔壁的……唔!”

女孩话说到一半就被刘氏捂住了嘴,她惊惧的看向姜芜,不住地磕头解释道“大人明鉴,童言无忌,切莫听信啊!”

姜芜道“既是童言无忌,你又何必如此恐惧?”她看向小姑娘,走到她身边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长了一双大大的杏核眼,许是刚刚哭过,眼睫毛都略有些湿润,她盯着姜芜看,心底里觉得这是个极漂亮的姐姐,连哭声都止了。

“我叫陈莹。”她说。

姜芜蹲下来握住她肩膀,微笑道“你敢保证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陈莹豪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说“我娘从小就教我不能撒谎的,我娘总是被爹爹打,身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邻居爷爷奶奶们都说我爹坏。”

那旁边的小男孩却不乐意了,扑上来就要抓女孩的脸,他喊道“你胡说,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小陈莹大叫起来“那是因为爹爹只对你好!每次爹爹有些零嘴果脯的就都给你吃了,我一点也分不到!”

刘氏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双儿女争了个天翻地覆,唯恐扰了这官老爷的亲近,她捂住女儿的嘴不让她说话,又扭头斥责儿子多事,过了好久两人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姜芜坐在堂上,脸上神情莫测。

一旁的周显恩问道“你女儿方才说死者待你还不如邻居待你好,这个邻居姓甚名谁?”

刘氏一听,这是怀疑到邻居大哥头上了?

她哆哆嗦嗦地说“邻居是廖大哥,是个卖小菜的,我们夫妇二人平日里比较忙,所以一双儿女有时会放到隔壁托他照顾。”

她见二位大人都没说话,心里头就更慌了,鼓起勇气道“二人大人该不会是怀疑廖大哥吧?不可能的,廖大哥为人和善,和所有人关系都极好,不可能会杀我夫。”

姜芜和周显恩对视一眼,决定下午就启程去往临县,有些事情毕竟只听一人之词很难有论断,必须得结合其他人的证供。

审案时,温宪公主一直坐在后面,并未露脸,姜芜走到堂后问她“公主还想继续看吗?”

温宪公主隔着帘子定定的看着刘氏,不知为何竟有些恍然,直到姜芜喊了她两次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姜芜,怔怔道“你怀疑她吗?”

严格来说温宪公主不能旁听案件,但毕竟人家是公主,她要听就得听,她今年毕竟也只有十三四岁,真听也听不明白。

姜芜本以为她只是图个热闹新鲜,没想到她小声说“不会是她的。”

姜芜问“为什么呢?”

温宪公主说“因为她是和我母妃一样的人。”

……

这次同行的还是一些千百户们,取口供这事主要就是他们干,姜芜是负责旁听的,锦衣卫出行本来是要穿飞鱼服的,但是临走之前姜芜觉得普通老百姓看见飞鱼服就害怕,说不定问一句话就要三跪九叩的,还不如装作普通官府询问,这样效率更高,也不会在死者家的周边引发恐慌情绪。

周显恩一合计觉得不错,遂下令让下属们今天不穿飞鱼服了,只穿普通官服,他们去往陈岐的家,还没接近便能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说这家女人今天一大早被锦衣卫抓走了!”

“啊?那不是犯了大事?不然怎么会让锦衣卫来抓人。”

“啧啧,我早看那小娘子平时一副乖巧模样,原来暗地里全憋着坏呢,这不居然还被锦衣卫带走了,我看这家主人今天也不在呢。”

“我怎么听说是这家的男人出了意外,死了?所以官府才让刘氏去问话的。”

姜芜等一行陌生人的到来显然打断了他们的八卦,姜芜上前一步问道“这里可是陈岐的家?”

那些人看这一群不速之客个个都面容严肃,虽然没穿官服,但看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都慢慢安静下来了,打头的一个大婶说“没错,这是陈岐的家,几位是官老爷?”

姜芜心想这么明显的吗?她心下一怔,点了点头。

周显恩道“陈岐于昨夜意外身亡,案件细节需要各位配合查证。”

这一句话仿佛是大石子抛进了小池塘,一石激起千层浪,身后那群人七嘴八舌起来,有说可惜的,还有说那陈岐活该的,姜芜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整个问证的过程与其说是严肃,倒不如是热闹。

姜芜先问了那个大婶平日里和陈岐接触多不多,又问了几个看起来性子比较活络的街坊邻里,大婶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岐这人平时还算不错,性子算是好相处的,就是待他夫人有时候粗暴了些。”

此言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了,“他那哪里叫好?喝了酒不认人的时候,一天能把那刘氏打上好几回,直打的皮开肉绽才算好,他这人寻常就只混迹在青楼暗巷里,我瞧着那刘氏才是真的可怜。”

陈岐是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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