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尚书府没有人敢再去碰杜月柔的霉头,直到了晚上,才有新的丫鬟去叫她吃饭,却没想到,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丫鬟直觉慌张,一推开门,人居然不见了!
不出半个时辰,尚书府的大部分人就都知道嫡女逃婚了!
本来这事说起来算个丑闻,尚书府本并不打算弄得沸沸扬扬,但是择选之日在即,杜月柔跑了,这算怎么回事?如果慢慢找,那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那时候皇帝不是一样会发现?
没办法,杜家只好将这事报给了北镇抚司,但没有直接报官,毕竟北镇抚司有傅珩坐镇,应该不会在外头乱嚼舌根子。
……
是夜,华灯初上,河水波光粼粼,映出这岸上的熙熙攘攘,这是个热闹非凡的夜晚——的确,本来就刚刚过了年,这大街小巷的热闹劲还没过去,杜月柔戴着面纱,站在客栈门口颇有些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直到那十分面善的老板亲自出门来迎,才有些尴尬的问道“这里可以住店?”
老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里打算着这姑娘这身行头,再加上这通身的气派,怕不是哪个大家小姐和父母吵了架跑出来的吧?
老板笑吟吟道“我们这里上好的房间还留着呢,姑娘若是想要,我今晚便可给您开,这一等房啊,不仅采光好,布置好,还能由小店的厨房免费送一份晚餐和宵夜,这白天若是想要其他的服务,吩咐小二便是。”
杜月柔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又觉得自己这次出来,其实也带了不少钱,说到底她平日里身娇肉贵的,是半点苦也没吃过的,就算是逃婚,其实也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她并没有想好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只打算今天晚上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一大早再想吧。
天大地大,总能有个容身的地方。
杜月柔这样想着,心里便松快不少,她付了钱之后跟着老板进了客栈,由于是晚上,客人并不特别多,显得挺安静。
老板带着她一直到了四楼,杜月柔还有些忧虑,这四楼似乎都没有其他人住,怕是不安全,她蹙眉道“不如我还是去住普通的房间吧,四楼太高了。”
老板一听,哪能放跑户?遂又摆出一副笑脸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四楼都是一等房,由于面积也比较大,所以住的人不多也正常,可是这二三楼啊都是些普通房,不是快要春闱了吗,这住的全是些赶考的书生,有些书生啊会彻夜复习,姑娘您恐怕……到时候睡也睡不好。”
杜月柔想了想,老板说的似乎也有理,这马上春闱了,客栈里住的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而且自己一个姑娘家,和一群男人住在一楼,睡不好倒是其次,不安全是肯定的。
她打消了换房间的心思,选定了四楼的一等房。
客栈老板说的没错,一等房不愧是一等房,房间内的布景等等,都是按最好的标准,便是杜月柔这样生长在权贵之家的,这样的房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她心里暗自满意,到了晚些时候,小二送来了饭菜,是四菜一汤,三荤一素,味道当然比不上尚书府里的厨子,但是放在家常菜里也是很不错了。
只是,小二过来收碗筷的时候,神色很是奇怪,看起来像是欲言又止,杜月柔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问道“你似乎是有话想说?”
小二吞吞吐吐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心一横,直挺挺跪下道“这位姑娘,我家掌柜的看出您是个有钱人,您又是孤身一人,您睡觉可得小心了,晚上掌柜的恐怕要抢劫您的钱财!”
杜月柔吓了一跳,腾的一下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又是如何得知?”
小二红着眼眶道“实不相瞒,我曾观察过,每回有向您一样的女子来住店,掌柜的都会推荐四楼的房间,说二楼和三楼人多,晚上睡不好,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的姑娘来退房。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便抓紧时间赶紧跑吧,若是不愿意相信,那也没关系,晚上记得锁好门,别放了其他人进来。”
小二这番话说的可是十分诚恳了,杜月柔心里五味杂陈,她当即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递给小二,“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便拿着这个镯子去报官。可我若是没出事,这个镯子便送给你了。”
小二虽然没上过学,也没见过几个有钱人,但他也能看出来,按这镯子的成色,这一只镯子,恐怕抵得上他好几年的工钱!
小二还想再说话,外间却有人在喊他了,他顿时不敢再说话,匆匆忙忙点点头,拿了镯子藏在自己怀里,立马下楼去了。
现在太晚了,她已经走不掉了,客栈已经关门,城中也已经宵禁,自己一下子找不到其他住的地方,若是在大街上乱晃荡,说不定会被父亲抓回去——不就是抢夺钱财么?自己将门锁好,再警醒着点,想来不会有事的,一晚上而已。
这么想着,杜月柔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又费劲的搬来了桌子,用桌子抵住了门。
……
客栈关了门,此时已经是半夜,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掌柜的,听说你这来了个好货色?瞧着十分有钱?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和兄弟们分享分享啊。”来人穿着一身褐色短打,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装扮的男人。
掌柜拨着算盘,眼皮也没抬一下,“那姑娘瞧着可不是有钱这么简单,这人咱们可动不起。”
那几人嗤笑道“有什么动不动得起的?不就是个十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