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刺客双手反持鸳鸯刀,刀柄铁环带倒刺,反正使用皆可进攻。
刀薄而短,右手刀一尺三寸,左手刀不足一尺,两把刀小巧玲珑,与刺客的娇小身材相呼应。
刺客身高约在六尺八寸左右,虽蒙脸,一眼也能看出是个女人,她的刀之所以要在手柄处增加一道铁环,是防止格挡对方武器时,伤到自己的手。
一寸短一寸险,短兵器有短兵器的身法灵动,出手如电,第一刀被陈牧躲过,她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快速扭转,两只手急速抡圆交替,仿佛形成一个车轮,癫狂旋转,一刀接着一刀,刀刀如风。
“香儿?”陈牧连续后跃,突然嗅到一阵香风,竟然是那钟离姑娘身上的体香。
“你休要叫我!今日我就要杀了你!”果然是钟离香的声音,她双手握刀,保持进攻姿势,仿佛一只跃跃欲试的螳螂。
“你这妮子,为何突然翻脸!”陈牧一跃,跳到坊市高墙之上:“瘸子要杀你,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不相信你对我好,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我已经训斥过他,他说以后不会那样对你。”
钟离香双手握刀,跳起来,竟未能一步跳上高墙,便站在底下举刀骂道:“你杀我哥,我要为我哥报仇!”
“你哥?哪个是你哥?”
“你还不承认!”少女只露出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她向后退了几步,再次跃起,小小身躯当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脚蹬墙缝,跳上高墙。
陈牧觉得这妮子现在太危险,不能跟她来硬的,于是又跳了下去。
钟离香也跳了下去,陈牧又跳了上来。
周而复始折腾三次,妮子火更大,可她却放弃蹬墙,站在墙下喘粗气。
陈牧道:“香儿,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杀你哥呢,我连你哥是谁都不知道。再说,在我们相处十几日中,你也未曾提起过你哥。既然你没提起过,我又怎能知道?”
钟离香哭道:“我已经去平康坊署查阅卷宗,那日在万花楼,就是你杀死我哥!”
“万花楼?”陈牧恍然想起那个倒霉的刀客,立刻反问道:“那是你哥?”
“那是我最后一个亲哥哥了!”少女哭喊。
少女丢掉鸳鸯刀,抬起一臂,露出袖箭。
陈牧喊道:“是冷冰焰杀了你哥!”
“三哥和大师兄都是我最亲的人,你竟然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非杀你不可!”
“我对天发誓,我不负你,如果你不信,你就射来,我以死明志!”
“嘭”一箭射来。
陈牧之所以敢说这句话,是因为他发现黑鹰门的袖箭威力不大,不足以伤害到从小在大宗师陈千缶膝下练功的陈牧。
如果对面是军用高品臂张弩,他早就跑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钟离姑娘的箭,一道白线,根本来不及躲闪。
躲箭的唯一办法是对方抬手的一刹那。
等箭飞出,近距离根本来不及反映,想伸手抓箭,全靠蒙。
而陈牧连蒙的动作都没使出来,箭就已经到了。
“噗!”射中肩头。
此时陈牧有两个选择:往平康坊里面跳,然后逃跑;往墙外跳,继续跟钟离香说话。
犹豫了一下,他一头栽到墙外,倒在地上不动了。
钟离香捡起刀,冲了过来。
挥起手中刀,举了又举,可她却没砍下来。
在张掖城时,妮子站在街道对面的房顶射箭,都能准确射到陈牧的座椅,可见她的袖箭有多准。
陈牧觉得,刚才钟离香射箭的时候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她为什么不往心口射呢。
既然能留情一次,就能留情第二次,陈牧眯缝眼睛盯着,如果妮子真的下杀手,他就继续跑。结果妮子手中的刀举了半天,还是没落下来。
陈牧盘腿坐了起来:“我没有杀你哥的动机!你看我像无缘无故杀人的人吗?”
妮子气馁了,再次丢下刀,蹲到地上哭。
“香儿,休要听他胡说八道!”这时,一个高大男人冒了出来,这人身材与张邯差不多,约有八尺一寸(米),他声音浑厚,手里拎着刀:“当时确实是你哥先动手,可你哥战败以后,苦苦求他放过,还提起自己是你的亲哥,但他根本没有留情,一箭射穿了你哥的脑袋!”
“如果没猜错,你就是冷冰焰吧?原来是你小子坑我。”陈牧捂着肩膀站起来:“你这招一箭双雕,害死她哥,又嫁祸于我!”
冷冰焰冷笑骂道:“你与平康坊渊源颇深,今日师妹也见到,你与那朱五月在大天广众之下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真是令人作呕。那日,你有平康坊打手保护,我不敢露头,今日我就要替三哥报仇!”
冷冰焰一步向前,手中刀破空而来。
坏菜,钟离姑娘的袖箭有毒,半个肩膀麻木,手臂抬不起来,此时根本打不过冷冰焰。
可如果此时自己跑掉,那么,这件事是不是永远也说不清了?
就在陈牧犹豫间,突然一道人影闯出,这人低着身子,急速靠近,暴喝一声:“冷冰焰,休要猖狂!”
那人身材矮小,体型瘦削,却拥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快速靠近之后,便与那冷冰焰战到一处。
冷冰焰后跃,抬头看这人:“呵,手下败将。”
来者不是旁人,竟然是张瘸子:“那日你偷袭,算不得英雄,今日再来比试。”
瘸子的腿突然不瘸了,双手呈爪状,两脚前后交替,呈半蹲状。虽仅仅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