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哭泣的万花楼小馆女抬头看了陈牧一眼,立刻破涕为笑。
少女应该还是个清倌,因为她衣袖款式与含香的一样。
这些细节,还是陈牧在万花楼闲逛的时候悟出来的。
清倌的衣袖是粉色,红馆的衣袖是红色。
小姑娘的眼泪还没擦干,拉着陈牧的手就往新中桥方向跑,她有些着急,看样子是想赶上这趟船。
可是,此时的船已经准备行驶,按照这个速度跑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小馆女急得咬牙切齿,疯了般拉着陈牧往那边跑。
陈牧问道:“最南边的那个是你们的船?”
“是的。”小馆女着急地说。
“那好,我先跑过去。”
“嗖——”
这个不知名的小馆女,眼瞅着陈牧飞身向前,她才想起来问一句:“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牧!耳东陈,牧羊的牧。”陈牧大声喊:“去把我的名字挂上去,字越大越好!”
“知道了公子!我给你写最大的!”
陈牧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一机灵。
他在人群中穿梭,一道白影划过,好似白驹过隙。小花船已经开始缓缓离岸,而万花楼的花船却是空的,负责划船的馆女,楞楞有些出神,可她还是叹了口气,跟着一起划船,与另外两条船保持差不多的速度。
船是空的,万花楼的面子可就没了,这划船的馆女可能与那拉人的馆女是一对搭档,一个负责去外面找人,一个划船。因为没有拉到秀生,她看起来悲苦伶仃。
突然一个人从桥上跳了下来。
这一跃,足有两丈多的距离,刚落到小船上,把划船的馆女吓了一跳,船也左右晃了晃,船头急转。不过馆女仅是一愣,立刻笑了,猛摇船桨。
正愁空船无人渡,天上掉下来一个美男子,这真是一件逞心的事。
看热闹的人瞬间炸了锅。
就连维护治安的金吾卫都为之一惊。他们一眼就看出,陈牧不是冒险,而是有真功夫的。
一群男人的声音传来:
“好!”
“好小子,胆子够大!”
“我的天,这家伙跳这么远!”
紧随其后,一群女子的声音漫天响起: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好俊呐。”
“可不是,这是我今天见过的最漂亮的秀生了。”
“比西门家那个瘦脸猴强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的家伙能排名第一,93分呢,三个大鸨子可是瞎了眼的?”
“嗨,你懂啥,那可是西门家的公子,谁不得捧着点儿。”
“哼,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坐稳第一。”
“我看悬,去年是孟家的公子当了秀生状元,那长得跟一头猪一样。秀生榜眼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我看今年还是如此。没有后台,你休想拿第一。”
众人看着陈牧,陈牧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岸上的人群。
姑娘们起哄,他就对着姑娘们挥手,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来个飞吻什么的,但是他忍住了。模仿另外两条船上的秀生,左右拱了拱手也就是了。
另外两个秀生的名字,早早就被挂上了桅杆,而陈牧的名字,却刚刚升起。
那个小馆女果然言而有信,把陈牧的名字写得大大的,简直是另外两个秀生的两倍。赫然醒目。
陈牧笑了笑,冲着那个小馆女挥了挥手。
那个小馆女笑了笑,又匆匆忙忙往东佛桥那边跑,看样子她是要跑过去给大鸨子交差,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事。
船逐渐东靠,速度不是很快,顺流而下,也要一刻钟的时间,陈牧认为,自己这次可算是出名了,任何杀手也不会认为,这家伙与被追杀致死的赵牧能有多大关系。
最关键的是赵牧已经死了,那么关于他的刺杀任务,就彻底结束。就算陈牧长得像赵牧,也掀不起多大波澜。如今欢天喜地参加选秀,更表明此人“心胸坦荡”。
陈牧的想法到底对不对,其实从师姐雁南飞的犹豫表情来看,是值得商榷的。但陈牧就这样做了,而且还不亦乐乎。
好一阵招摇。
三个秀生中,数他最活跃。北面挥挥手,南面包包拳,有不少激进少女,还向陈牧抛送手绢。
抛手绢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抛水果,这就有些让人不能理解,好几次差点被水果砸到。
另外两个秀生,其中就有刚才那个甩掉万花楼小清倌的书生。如今在陈牧的衬托下,简直是黯淡无光。让人觉得,他给陈牧当个随从都不配。或许也因为此,他自己都觉得自卑,无精打采。
雁南飞去而复返,隐在人群之中,看着师弟的表现,被气得哭笑不得,紧了紧肩头的背包,扬长而去。
船已经靠近东佛桥。
三位大鸨开始准备打分。
这三位大鸨子,各个气质端庄,身穿节日盛装,衣着极其华丽,不用问也知道,这三位大鸨当年一定都是炙手可热的顶级花魁,虽然稍微有些岁月痕迹,可是远远望去,骨相依然,坐姿沉稳大气,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高贵美感。
可惜离近了看,还是觉得不行,毕竟她们的身份摆在那。她们的气质多是浮于表面,与真正的豪门正堂大夫人比起来,不是一回事。
三位大鸨坐在桥上,看着船上的秀生,目光审视,陈牧也在仰着头看大鸨。
心中感叹,这三位大鸨年轻时,一定是美艳绝伦。
突然觉得正前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