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褚把两名“罗汉”带到陈牧面前,这二人神态萎靡,看来被折磨得不轻。
可即便如此颓萎,可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匪气。
这种匪气不是一天两天能养成的,与他们的本质有关,也与他们所处的后天环境有关。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比张邯还要高,白脸,高颧骨,高眉骨,头发蓬乱,乍看起来还颇有古道大侠的感觉。
另外一人,身材中等,可肌肉却十分结实,只是被打得挺惨,有些直不起腰来。
陈牧指着高个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双手被绑着,却仰着头说:“我叫二彪子。”
“啪!”
一个大嘴巴抽在二彪子的脸上,文褚高声骂道:“我草你奈奈的,将军问你名字,没问你外号!”
这一巴掌把二彪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呸。”
二彪子吐了口痰,带着血丝,站住脚,瞪着文褚:“孙子,你把我放开,咱俩单挑。”
文褚还要打,陈牧道:“好了,别打了。”
陈牧斜眼看了看含香,发现这丫头胆子可是不小。看见打人,她脸上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一点,与她爹真的很像。含香不动声色,可刚才却听到屋里传来小环的尖叫声。小环那妮子又在偷看,结果自己还没忍住。仿佛出自一种本能反应。
陈牧坐在椅子里,脸上颇有笑意:“二彪子,老家哪里?”
二彪子看了看陈牧,他并不知道陈牧是谁,只是知道这人官儿不小,而且很年轻,见陈牧气度不凡,态度柔和,他放缓了口气道:“保定府的,杀了人,跑到这边来。”
“为什么杀人?”
“不为什么。”
“总要有个理由。”
见二彪子语言搪塞,态度散漫,文褚气得咬牙切齿,可陈牧却总是那样态度平和,面带笑意。
二彪子上下打量陈牧几眼:“跟你一样,是个当大官的。当官儿的收了黑心钱,冤死我的妹夫,所以我就杀了他。”
二彪子苦笑一声:“我早就活够了,也杀过不止一个人,现在报应来了,来,弄死我吧。”
陈牧指点道:“给他松绑。”
文褚或许已经猜到陈牧要干什么,于是没吭声,给二彪子松了绑。
被绳子捆住的滋味不好受,刚松绑,二愣子的胳膊都是麻的。他有些犯傻,不知陈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牧指着二彪子道:“你,给文褚跪下。”
“跪下?”二愣子更加疑惑。
“磕三个头,叫大哥。”陈牧拉沉脸道:“以后你们跟着他混。把敦煌里的猫三狗四都给管好了,将来我会给你当好人的机会。”
“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你卖命?”
“是给我卖命,但你们向文褚负责。敦煌城发展迅速,各种势力的人都会来到这里,就算把你们这伙人铲除,不久后还会有另外一伙人出现。层出不穷,烦不胜烦。我放你们回去,你要制定严格的帮规管理手下,缺大德的生意,都给我停掉。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别欺人太甚。你们的皮肉生意、地下赌坊害人不浅,有些人输红了眼,卖房子卖地去你们那里玩,这种人你们就别坑他们了。你们替人追债,放高利,我都不管你们。因为有资产却欠债不还的老赖,确实可恨,不值得同情。留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控制新势力的诞生,而你们受我们控制。记住我一句话,做人别太猖獗。”
二愣子跪倒:“将军是明白人,给将军磕头了。”
陈牧手一摆:“给文褚磕头,从此叫他大哥,跟他混。”
“一切听将军的。”
“走出这道门,你们就没见过我。明白吗?”
“明白!”
二愣子名叫牛猛,外号“降龙罗汉”,另外一名铁轴汉子名叫甘铸,外号“伏虎罗汉”。
他们回去之后,成立了一个帮派,名叫罗汉堂。明目张胆地挂牌招打手,宣传帮派规矩,敬拜武圣关公,几十人歃血为盟。
成立帮派当天,就干掉了几家地下赌坊,向官府表示诚意。
沙州府尹唐柳屁颠屁颠跑来见陈牧。
“陈将军,听说罗汉堂是您的堂口?”
“谁说的?”陈牧摆了摆手:“跟我没关系。”
“您快别蒙我。”唐柳一笑道:“陈将军的手段多啊,有你在,我这个府尹衙门几乎没什么事儿可做了。”
陈牧一笑道:“你卖房子也没少赚呀。”
“哎呀,开销也大呀,剩不了几个钱儿。”唐柳感叹一句,突然话锋一转:“吾兄唐雄听说你我关系不错,所以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怎么样,能否赏个脸?”
陈牧一怔,寻思片刻,玩味一笑道:“唐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唐柳苦笑摇头:“我知道,如今我们家失势了。不过风水轮流转,又怎知没有抬头之日呢。”
唐柳斜眼看了看,见含香在屋里,于是不说话了。
陈牧对含香打了一个响指,含香识趣地离开。
门刚关上,唐柳便道:“殿下,我带来一封信,希望你过目。”
“哦?”
陈牧接过信来,展开先看了看落款,竟然是“姨娘陈无霜”。
“太后写给我的信?”
“呵呵。”唐柳一笑:“还是先读一读吧。”
陈牧低下头,阅读书信。
信中说:吾甥鉴,姨娘虽身为太后,实则身处炼狱,孤儿寡母困守朝堂,四面楚歌,苦不堪言。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