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二年,三月初七。
碧空如洗。
小环在院子里移栽一棵梨树,结果下午的时候,被含香给拔了。
为此,小环气闷,来找陈牧诉苦。
陈牧也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含香为何要这样做。
小环辛辛苦苦弄回家的果树,也是一番好意,为何就给拔了呢?
陈牧来问含香,含香却说,那梨树栽种的方位没安好心,这是一种前朝就流行过的蛊术。也有人说是风水之术。
陈牧说,这是迷信,不可信的。
含香不语。
陈牧问含香,梨树哪去了?
含香说,被她烧了。
陈牧无语。
女人们之间勾心斗角争风吃醋,陈牧只是哭笑不得。
陈牧问含香,院子里种什么树比较好,含香说桃木辟邪。
陈牧带着小环去买了一棵桃树,栽到小环卧室的门口。
陈牧说,将来桃树结出果实,第一个给你吃。
上身穿小红袄,下身搭百褶裙的小丫鬟,美滋滋看着桃树,盼着桃树早日开花结果。
她不知道,种桃树是含香同意的。
——
中午吃饭时,含香对陈牧说:东二巷一趟新盖的三层民房倒塌,一整趟房子全倒了,经济损失不小,同时还压死了两个工兵,致残一人,轻重伤尚未统计。
陈牧一惊,放下筷子,吃不下饭了。
这个项目是陈牧提出,鲁汉监工执行的。
造成这个结果,陈牧非常不满意。
尤其是鲁汉那个人,办事莽莽撞撞,蒙头闷脑,好像个闷葫芦,出这么大的事,竟然不来述职。
“难道他是在等我上门去找他吗?”陈牧愤愤嘀咕。
“我观鲁汉那人诚实而胆小,估计他是不敢来见叔叔。”含香温柔笑道:“叔叔别生气了,要不我去一趟吧。”
陈牧想了想:“这种跑工地的事,你还是少去吧。”
下午的时候,让高达、高壮兄弟去现场了解情况。
二人回来之后,迅速禀报情况。
枯干瘦削的高壮说:“有人偷工减料,导致房屋倒塌。”
陈牧大怒,命鲁汉揪出施工头目,并当着死者家属的面乱棍教训肇事者,如果家属一直不喊停,就把肇事者直接打死。
不久后鲁汉那边传来消息,包工头蒋巍虚报建材账目,是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准备行刑,请将军下令。
这时李冼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道:“陈将军,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蒋巍吧。”
陈牧看李冼一眼,这位“李衙内”衣着光鲜,无论是款式还是整洁程度,都让人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很注重外貌的人。
陈牧正色道:“给我一个理由。”
李冼行礼道:“他是我表弟。”
陈牧摇了摇头:“如果是你表弟,我觉得不但不能赦免,反而应该连你一起治罪才是。如果没有你的庇护,他也不敢偷工减料。”
李冼跪下道:“陈将军,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我干爹那边的亲戚,我不能不保他呀。”
想起尚膳监李顺昌,陈牧思忖片刻。
沉吟道:“军令已下,现在想收回恐怕有损人心。我不知道此事应该如何善后。尤其是那些死者的家属,他们多可怜呀。”
李冼立刻来了精神:“陈将军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死者家属满意。死者的父母儿女,我全都照顾到,从此不让他们受穷。”
陈牧苦笑:“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如果死者家属不满意,我拿你是问。”
“您就瞧好吧。”
李冼的手段其实很简单,就是拿钱去砸,把死者家属砸到接受为止。
为了防止“李衙内”胡作非为,陈牧让鲁汉全程跟随,不允许李冼破坏军人形象。并保证“安抚金”能快速足额送到死者、残者、伤者家属手里。
这件事结束后,陈牧让鲁汉把李冼、蒋巍接触过的建设项目全部检查一遍,如果发现问题,立刻修补,如果无法修补,就推倒重建。
陈牧觉得,不能把李冼这种人留在工兵旅,否则后患无穷,于是他把李冼的关系调到了师部,成为一名秘书郎,给敦煌特殊经济事务总管秘书郎韩娇娘当副手,负责外事联络。
把韩娇娘、李冼这两个“狼狈”捆在一起,陈牧认为迟早会产生奇妙后果,如果这两个东西闹得太欢(比如贪污过甚),就重惩其中一个。哪怕是杀掉一个,也不至于让自己折手,落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境遇。
毕竟人才难得。
——
在这军官政的地方,作为一名边关将领,陈牧手头的事本来就不少,加之他又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导致现在的陈牧整日忙碌,不过他这个人看起来什么事也不着急,外出办事如同散心。
指点各种工作,也好像手到擒来,并不觉得费事。
面对这种情况,瘸子倍感佩服。
不过这天下午,瘸子却给陈牧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太后娘娘为了培养自己的外甥,真可谓煞费苦心。
张云龙打完第二次河西战争之后,部队损失严重。唐琼还算够意思,老帅不欺张云龙,而且帮他招兵,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如今玄甲军三个师的人员配置已经完整。
玄甲军的装备不必多说,可是陈太后认为,这支部队多由新兵组成,缺乏战斗经验。于是封张云龙为安西大都督,与安西将军孔孝先平级,要来参与安西事务。
并且要求张云龙:如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