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万安寺,朱祁镇走进禅房:“太妃在抄录什么?”
文太妃看到朱祁镇明显吃了一惊,手中握着的毛笔,墨水弄脏了宣纸。
朱奇在心里骂了一句,哔了个狗的,果然做贼心虚!说着朱祁镇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朕这次来是探望太妃的!照着规矩朕应该叫太妃一声皇奶奶!”
文太妃看到朱祁镇如此客气,又想到他所做的只是根本无迹可查,当即恢复了颜色。
“皇上客气了,如今哀家已经不理世事。当不起皇上一句皇奶奶。”
朱祁镇转了转眼珠,盯着文太妃的脸,却发现文太妃连半丝表情都没有,当即哼笑的一声说道:“皇奶奶,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是皇叔这一次动摇了国本,或者贪赃枉法。
老天总有一天会将他收走的!朕虽为皇帝,可也时常感慨,这高处不胜寒!更何况番王更是富贵一朝,烟消云散。
如果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保得住性命,可如果不留余地,凡事做的太过。那就是连累整个王府。
皇奶奶如今已经不理事世,恐怕也不想看到皇叔,到最后不得善终吧。”
文太妃看着朱祁镇开口:“哀家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紫渊送皇上出去,哀家还要在这里静心礼佛。”
朱祁镇沉下了脸色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把话挑明了说,在国库案牒处当差来的刘禅,是岷王府的家生奴才,也是眼前这位姑姑的表亲。朕说的可对?”
叫紫渊的婢女到朱祁镇这番话之后,当即色变!
刘禅是她的表亲没错,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皇上竟然也查到了。
“朕在国库里的陕西和南肥的账本就是被此人焚毁的,吉祥在京中早已替朕将此人压解了起来,太妃用人的眼光不好,刘禅只在诏狱里带了小半天就什么都招了!”
文太妃终于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坠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事到如今,也不是我能管与否的事了。”
文太妃说着退到了一旁。
有人将那本佛经送到了朱祁镇的手里。
文太妃身边的紫渊更是焦急:“太妃,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
文太妃面上毫无表情,就连一双眼睛也再无半分波澜:“这一天迟早到来,只不过早晚与否罢了。”
朱祁镇依稀翻佛经,却发现这所谓的账本竟然真的只是佛经。
朱奇愣了一下,随即向后翻了几页,可是越到后面却发现了不对劲,这这些佛经上面的字迹竟然凭空飞到了他的眼前,如同走马观花!
很快朱奇就从中发现了规律,发现这些佛经竟然是倒着抄录过来的,而且每一行最后一个字似乎是一个数字。
朱奇知道这是狄仁杰体验卡在发挥作用!
狄仁杰断案如神,明察秋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这账本存在的问题!
就看到朱祁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祁钰啊,去将万安寺所有的佛经都搬到禅房来,尤其是关于佛像的重量和这些佛经的典故一起搬来!”
朱祁钰眼睛一亮,看来岷王府的账本就藏在这些经书里。
朱奇根据佛像重量记载以及佛像的典故,一一对应,很快就发现文太妃抄录的佛经正是他找了许久的岷王府的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岷王只不过是一个小番王,南肥在大明的疆域里并不算什么物产丰富的土地,而这册子记录一年便有五千万白银进账,再加上一些灰色收入,岷王私相授受,结党营私收受的古董字画,利用职务之便克扣军饷。
朱祁镇干脆将账本丢给朱祁钰:“太不像话了!岷王背着朕还做了这么多!就连使鹿部、使犬部、亦力把里、鞑靼、瓦剌、德里苏丹国进贡的东西,他都克扣了不少。放任如此蛀虫下去,我大明还不国将不国!放肆!”
“皇兄息怒!”
岷王府贪污受是贿铁证如山!这些年岷王朱徽揉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光是朱奇和郕王现在找出来的,记录在册的已经高达八千万两银子。
国库一年才四千万两!
而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东厂的人已经全部冲了出去。
有一人提着刀跪伏在地,这人浑身浴血:“皇上,襄王和岷王的人已经将万安寺团团围住!属下们拼死,送皇上黄回北京。”
回北京那是不可能的,门外起码有几万人,而他带来的东厂的人不过一百人,就算一对一百也没有突围的希望!
朱祁镇上前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说道:“朕不走,你们不必替朕拼死,要尽量保全自己,拖延时间待朕将叛王拿下。”
“是!”
襄王和岷王更是出现在了万安。
岷王指着朱祁镇说道:“这是乱党,真正的皇帝还在北京!乱党挟持了文太妃,给本王杀了他!”
岷王话音刚落。禅房外叶落无声,院子里凭空出现,一队黑衣人,手拿着铁锁链从房顶降落就要冲进房间里。
东厂好手只有百人,现在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皇上和郕王!
一时间东厂的人和岷王手下的死士混战在一起
这些死士经过训练,有时候四人一组拿着勾链将其中一个东厂番子勾在其中,铁索纵横交错!
这东厂番子面露恐惧,来不及逃脱,就被四个黑衣人从四个方向猛力一拉,只听到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一个活生生的人四分五裂,地上只剩下一堆尸块。
朱祁镇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