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战鼓声起,一十三路人马同时从寨里冲了出来,向着金鸡岭方向而来,他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喊杀声直传出去。
此时董澄正在营中和几个心腹商量行止,他也知道,朱武带着联军人马回来,他再不走,只怕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但是要就这么走了,却又怕王善责怪,不由犹豫不决,几个人正商量不着头绪,一个小喽罗飞跑进来,大声叫道:“三大王,不好了!那些山寨联营派了十三路人马过来,漫山遍野的都是兵,眼看就要到我们大寨了!”
董澄猛的站了起来,只是他腰部受伤,起得急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跌坐回去,徐臣急忙过去把他扶住,就道:“三大王,却不可焦躁,我们营寨守卫严谨,他们一时之间攻不进来……。”他这里话没说完,就听外面杀声传至,董澄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叫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就去守寨,若是有失,我们都要死了!”
当下张用、许平、许安三人不敢怠慢,就从帐里跑了出去,董澄则是让徐臣扶了他也向帐外走去,两个人边走边小声说话,徐臣就道:“三大王,只怕我们这次回去,少不得要被金刀王责罚了!”
董澄恨恨的道:“责罚我倒也认了,只怕我这里兵马折损过多,这山里的事我以后就说不上话了!”
徐臣犹豫一会,就小声道:“我看金刀王不能成事。”
董澄猛的向徐臣看去,徐臣就道;“而今天下,人人都恨金贼,可是金刀王竟然暗通金贼,这岂能服众啊,我们跟着他,恐受其连累,不如……借着这次大败之机,就走了吧。”
董澄脸色变来变去,就道:“我们要走,却去哪里啊?这天下虽大一时之间,何处安身啊?”
徐臣就道:“现在东京汴梁宗爷爷正在招募兵马,我们就去投他,岂不两便啊。”
董澄就站住了,指着徐臣道:“你和我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门路?”
徐臣先是踯躇,随后小声道:“不满三大王,我有一个朋友,就是那公平大王牛皋,他的拜兄岳飞现在得了圣旨诏请,南下汴京,将得重用,那牛皋就去投他的拜兄,临行之时给我送了消息,让我随他一齐前往,我想我们也没有家小,您虽然有几个小妾,大丈夫行事,也不当把她们放在心上,我们就去东京,凭我们手里的练兵之法,就算不能到宗爷爷手底为将,投在牛皋那拜兄门下,也是一条出路啊。”
董澄就皱着眉头,道:“我等做王做大的惯了,岂能受他们的约束,呼来喝去,有什么意思啊。”
徐臣就笑了笑,董澄也知道这话说着不得,就跺脚道:“却出去看看吧!”当下就由张用扶着,从帐中出来。
此时他们的大营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弓箭、飞石不住的打进来,十三太保寨的喽兵都扛着撞木,不顾生死的向前冲着,来撞营门,一道道火风筝被弹射出来,抛到大营里,沾着什么,立刻就烧起来了,这东西的燃点不高,倒也不能把营寨大面积的给点着火,但是那一道道火光还是增加了人们的恐惧,小喽罗来回飞跑,提了水桶来救援,只是才到火处,立刻就被箭矢给射翻在地。
营里也在反攻,许家兄弟指挥着喽兵不住的放箭,让对面十三太保寨的兵士不能冲过来,死死的压制着他们的进攻。
董澄打点精神,正要指挥兵马,就听后营一阵欢呼声传来,随后杀声四起,他又惊又怒,急声道:“快去看看,后营怎么了?”他这里话音没落,早有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兵一头就扎过来,哭叫道:“三大王,不好了,后营被他们给冲开了,那些人已经杀进来了!”
董澄脚下一软,身子险些晃倒,就叫道:“你说什么?”那小兵哀声道:“粮草已经让他们给点着了,张用头领正在和他们死战,但是那些人好像饿狼一般,就杀进来了,张头领寡不敌众,已经撑不得了,请您立刻派人马过去救应。”
董澄顿足道:“那唐龙呢?让人过……。”他话说一半,猛的想起来唐龙受了重伤了,这会不要说救应,就是指挥守营也做不到了,不由得急得团团乱转,就在这个时候,前军又是一阵鼓躁,董澄有些惊恐的叫道:“快去探,可是前营也失守了!”他这里正在指挥,站在他身后的徐臣眼中寒动,就叫了一声:“三大王!”
董澄茫然回头,徐臣就道一声:“得罪了!”说完一掌过去就砍在了董澄的脖子上,董澄脑袋一晕,就倒在他的怀里。
徐臣就把董澄给抱了起来,拉马上去,招呼了董澄的护卫,那些人都是董澄的心腹,就跟着徐臣,护着董澄,寻路杀出去了。
此时张用正在后营和安仁美、单庭威两个人恶战,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们谁也胜不得谁,偏就这个时候,杨晓峰到了,一条点钢长枪舞得花团飞扬,就在张用的后脑处乱转,张用一个着眼不到,被安仁美一枪扫落马下,单庭威刀就要杀,安仁美急忙拉住道:“却留一个活得,回去好献给主公。”这才让张用逃过一劫,只是后面的喽兵过来,就把他踹倒在地,死死的捆住押了起来。
此时前营也是一片大乱,巴铁熊眼看久攻不下,不由得恼了,就下马来,亲扛了一根撞木,当真如野熊一般的撞了过来,越过门前鹿角,眼看就要到大门前了,许平、许两个也都认得巴铁熊,知道他力大,就急声叫道:“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过来!”